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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的话来说:“哪怕是为了亲眼看着这小子长大娶媳妇,那也得撑着一口气好好活。”
“人活着,都是靠一个盼头在那吊着,就如吊在驴脑袋前的萝卜,吊着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乐滋滋说着,还不忘打趣沈玉娇:“你呢,就是吊在无陵这小子面前的萝卜,他这辈子就奔着你活了。
如今你们总算修成正果,沈娘子你啊,对他好一些……他若有不对的地方,该打打,该骂骂,但其他时候,对他好些吧。”
“这小子命苦,这辈子没过多少好日子呢。”
沈玉娇知道常六爷的意思,颔首应下:“我会的。”
在常府用过一顿其乐融融的午饭,俩人又去柳婶子及一些旧友家串门。
金陵离长安山高路远,谢无陵的王爷身份并未传得人尽皆知,便是有人知晓那威风凛凛的镇北王也姓谢,那也是谢归安,并非谢无陵。
且谢无陵向来撒谎不打草稿,只说他宁州从军之后,得贵人相助,下南洋做生意,赚了些家底,娶回了媳妇。
哪怕这说辞细细推敲,能寻出好些纰漏,但柳婶子他们也不是那等不晓事的人,见他如今春风得意,只会替他高兴,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花了几日走亲访友,几乎人人都会问上一句:“你们可养孩子了?”
听得还没有,皆哎哟一声:“那可得抓紧了,都这把年纪,再不要就不好要了呢。”
谢无陵道:“在要了,在要了。”
待到夜里熄了灯,就缠着沈玉娇腻腻歪歪。
从前他还收敛些,现下有了“造小人”
的理由,黏着沈玉娇时更加理直气壮:“娇娇,我都这把年纪了,再不当爹,要被人笑话,难道你舍得我被人笑话?”
沈玉娇:“……”
她无言以对。
金陵夏日潮湿闷热,夫妻俩在小院住了半月,便搬去余杭山脚下的一处避暑山庄。
那山庄前有水,背靠山,闲来无事,谢无陵不是带沈玉娇进山摘野果、抓兔子,就是带她去钓鱼、摘莲蓬、打水漂。
沈玉娇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毕竟这些事实在不符他们如今的身份与年纪。
后来被谢无陵带得多了,渐渐也放开胆子,学着爬树摘果子、分辨草药,还掌握了多种抓鱼摸虾的技巧。
又一回,她赤足在河里叉到一条大鱼,兴奋地举起鱼,直朝谢无陵喊:“快看,我抓到了!
这条超大!”
谢无陵拎着鱼篓上前:“今晚可以加餐了。”
沈玉娇面上的笑意就没落下过:“你都没抓过这么大的吧。”
谢无陵勾唇:“是,娘子最厉害了。”
站在岸边的婢子们见着夫妻俩撸着衣袖与衣摆,有说有笑地站在溪水里,皆面面相觑。
秋露感叹:“娘子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小婵没见过自家娘子从前的模样,好奇道:“秋露姐姐为何这样说?”
秋露默了默,道:“娘子从前……是极端庄规矩的。”
那高门深宅里的大家夫人,坐不动膝,立不摇裙,笑不露齿,简直是长安世妇的典范。
哪像如今,竟会脱了鞋袜,在这山野之中亲自抓鱼。
偏偏王爷丝毫不觉不妥,变着法儿带着娘子四处去野。
不像是养媳妇,更像是在哄孩子。
但不得不承认,自从嫁给王爷,娘子几乎日日挂着笑,性情也越发活泼,眉间神采既如月华皎洁,又如暖阳明媚耀眼。
不必涂脂抹粉,双颊也透着气血充足的红晕。
秋露虽还惋惜着娘子与前任郎君的情深缘浅,但见娘子如今这般快活恣意,也替她欢喜。
这日夜里,沈玉娇抓着的那条大鱼,一半烧烤,一半炖汤。
谢无陵给她舀了碗鱼汤:“先喝点汤,暖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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