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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皇帝声音淡淡,恰到好处的惊讶,偏头看向一旁大监。
大监王守良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面容和善地上前,道:“陛下,是这么回事儿,先前澜心姑娘在御花园口出狂言,对……德昭公主多有不敬,嘉仪殿下命人打她三个板子,小惩一番,以示警戒。”
应该说,只来得及打三个板子,舒明悦当时美目一瞪,说的话是——给我狠狠地打!
太后身边的女官匆匆赶来,阻拦行刑,饶是如此,都差点没拦下舒明悦。
话音甫落,皇帝俊脸冷绷如寒冰,将手中茶盏“啪”
一声砸在桌上,盛怒道:“好大的胆子!
竟敢不敬阿姐!”
徐贵妃吓得身体一颤,低垂脖颈,挪着小碎步,默默又往后退了两退,暗恨自己今日不该来寿康宫,何苦掺和一腿子!
太后喉咙僵僵滚了下,手掌搭在扶手上,脸色铁青。
她并非皇帝生母,当年二嫁给他父亲时,皇帝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郎,此子自幼混账,嬉笑怒骂,拿捏情绪犹如天赋,性情桀骜到连亲爹都敢忤逆。
能治得住他的人,唯有阿姐姬青秋而已。
这些年皇帝年岁渐长,又当了天子,便修身养性,脾性温和不少,倒叫她差点忘了昔年情景了。
太后神色变化莫测,在一片沉默中,深吸一口气,平和道:“皇帝,澜心年幼,与婢女说及德昭公主贤名,心中敬佩,激动之余,若有言辞不妥之处,当是无心之失。”
皇帝冷笑一声。
大监王守良犹豫了一番,又道:“澜心姑娘辱没德昭公主英灵,乃是不敬之罪,按照律法当流……。”
“王大监。”
太后开口打断,重重拂袖一瞪道:“女儿家矛盾,岂可上升国事,未免小题大作了罢!”
“母后说的是。”
皇帝骤然开口,已然敛了方才暴怒神情,淡淡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确不能徇私包庇。”
话音甫落,太后心底倏地腾起一抹不好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皇帝冰冷声道:“杜澜心德容不修,束下不利,朕念其年幼,无知无畏,杖责二十以示警。”
“皇帝!”
太后怒急,身体气得发抖,发髻间凤鸟衔珠悠悠直颤,“澜心那丫头现在还卧床不起,你、你怎生得如此狠心!”
皇帝面无表情看她一眼,黑黢黢眼珠子里光色阴冷,不怒自威。
太后周身一激灵,好似如坠寒窟。
是了,杜澜心不是皇帝的亲外甥女,他当然不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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