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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的事,你怎么知道?”
严翊川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紧紧盯着温子慕,锐利的目光好似两把锋利的尖刀,冷冷地逼视着他。
谢凌安回眸望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眼波闪动。
温子慕似乎丝毫没有感到异样,仍旧微笑着道:“说来很巧,我来此地途径蒲阳县,见一所宅子破落残败,却气派依旧。
我觉得荒废了甚是可惜,想去修整一番,或许能做个生意。
谁知走进了才看到那廊前有一块破碎的匾额,上面写着‘宋宅’两字,一问这才知。”
宋宅这两个字清晰地在严翊川脑海里回荡。
这座宅子竟然留存至今!
那破败廊檐下究竟掩盖了怎样一段血腥而沉重的往事,严翊川无论如何也要弄明白。
严翊川脸色阴沉,紧紧盯着地面。
他不信,宋珏,他的亲生父亲,真的会是大逆不道的反贼。
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秘辛。
严翊川打小,印象中的父亲便是北境的账房先生严承,母亲是厨娘林瑟。
直到他八岁那年,严承死前告诉他,他是反贼宋珏遗腹子。
而这个秘密,只有叶铮将军、严承和严翊川知晓。
宋珏是谁?他为什么谋反?他的遗腹子为什么还活着?又为什么会在北境长大?严翊川通通不知道。
这些疑问如芒刺扎在严翊川心上,在这十四年里日夜不休地折磨着他。
他信严承不会欺他,但他不信自己真的是反贼遗孤。
他已经被冠以叛臣之子之名了,难道还要被安上反贼遗孤的罪名吗?
除非亲眼所见,他不信其中没有冤情。
严翊川眼中血丝遍布,他垂眸掩饰,极力平复着心绪,他正欲开口,一旁早意识到不对劲的谢凌安抢先道:“温先生,绸缎供应之事兹事体大,你我皆需慎重考虑,不如咱们今日先聊到这儿。
我们在后堂为温先生准备了茶点,温先生若肯赏脸,不妨在西疆小住几日,赏赏风景,顺便也仔细考虑考虑我们的提议。”
温子慕眉眼弯弯,莞尔一笑道:“多谢王爷和中郎,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严翊川步履沉重地踏出屋子,忽听背后谢凌安呼唤。
“翊川!”
严翊川驻足,谢凌安赶上来,见严翊川面色阴郁,让人脊背发凉。
谢凌安微蹙眉头,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温声道:“怎么了,有什么能和我说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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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翊川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无事,你不用担心。”
谢凌安目光灼灼地凝望着他的双眸,却凿不开那深邃寒潭中的坚冰。
谢凌安能感受到,严翊川心底积压着太多沉重的往事,有太多说不出口的秘辛。
无论他面上待他人如何狠戾冷酷,甚至恶语相向,其实他心底却比谁都敏感。
任谁一刺痛,他便像受伤的小兽一般先反咬一口,再独自把被打碎的牙咽回肚子里去。
他从不向谁诉说心事,也没人能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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