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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彻底陷入了某种痴迷与狂热。
那些人所提出的要求是无法办到的事情,画里的物品不可能化为现实,而他提出要让那些人进入到画中就能够得到,这番合理的说辞换来了对方怒不可遏的暴力对待。
跟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是无法说通道理的。
青木言心底闪过一丝杀意,旋即又从对方私语中听出了某种细微的违和,这些人精神不太正常,似彻底失去了理智从而完全仅依靠着什么被驱使一样,比起画的魔力更像是洗脑。
这种手段有些熟悉,很像某个人。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视野里那些人仿佛没有了耐心,商讨出了一个结果,其中一个像是头领模样的人走近威胁他如果不将异能展现出的那些东西取出来,他们就挑断他的手筋。
青木言说过很多次了,他说画里的一切都是幻象,是虚假,无法变为现实,然而那些人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样,仿佛听不见这番话,一意孤行又执着不堪。
于是脑海深处最恐惧的尖锐痛楚再次降临,伴随着似火焰般灼烧的疼痛,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很快染红了地上脏乱的水泥地面,像是在脏兮兮的画布泼出了靡丽的颜料一样。
青木言忽然平静了,像是恢复了意识,也像是回想起了原本他会选择忍耐这些的想法,他没有像原本现实发展那样痛晕休克过去,梦境伴随着潜意识的苏醒而变得模糊又完整。
如同有什么力量介入,将本该苏醒的梦境继续以某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进行下去。
他以第三视角的方式看见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黑发男人走了进来,对方身高比起那些绑架他的男人要矮上些许,但那些人男人却对这个人十分尊敬。
这个人带着口罩和医用手套,全身上下近乎遮的严严实实,像是个医生。
事实上确实如此,龙头战争里会受到那些乱七八糟、背后没有强大势力之人尊敬的也只有医生,毕竟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不受伤。
那名医生蹲下身像是在观察伤势,也像是在打量地上那个因失血过多陷入休克即将死亡的少年,地上的少年意识完全模糊,眼眸闭合,面色苍白发青,嘴唇也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微弱的呼吸似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医疗箱里准备了血袋和一些手术会用到工具以及药品,而那名医生仅仅只把对方的生命稳定在一个不会死的状态,对于伤势也潦草处理。
那些人没有出手制止医生,也没有对此说些什么,那些人对于这名医生似乎有着盲目的服从和信任,已经完全超越了对待医生的范畴,更像是把对方当做了自己的主人又或者是神。
第三视角的青木言在此刻回到了身躯中,平静地睁开了眼睛,以第一视角的方式看清了那名医生的面容。
脑海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想法。
——对方有着一双紫罗兰色优雅神秘的眼眸。
是费奥多尔。
心底最想知道的疑惑已经被解开。
整个梦境于此刻坍塌,夜色繁星像是从仓库里破洞窟窿里流进来了一样,把一切都染上了群星的无名色彩,无形之物流动在空气里。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这一刻变成了无法具体描述的蓝,最后那些眼睛从眼眶里跑了出来,进入到了夜空里,组合成了一列列环形的轮廓,中间空洞的地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出现。
仓库顶端的窟窿处、夜空里、那些环形轮廓的中心,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蓝色眼睛,蓝这个概念似乎都有些模糊不清,祂可以是光谱中的任何一种颜色,只不过此刻展现出来的色调偏向于蓝,难以具体描述的颜色让这颗眼球都变得圣洁与不可知。
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在意识中被模糊,手腕上的滔天剧痛一瞬间重新席卷,梦境伴随着意识的剧烈动荡彻底消散。
青木言从床上惊醒,他坐起身下意识摸向自己的手腕,指腹触及到粗糙的绷带以及冰凉的银镯,努力按压也没有痛觉,但神经却依旧沉浸于刚刚的梦境中感觉手腕在隐隐作痛。
他松了口气,额角出的冷汗被夜风吹过,微凉的气息让他从梦境残余中更快脱离,逐渐分清现实与虚假。
青木言目光看向风的来源,夏季夜晚的夜风带着些许凉意从未曾合上的窗口灌入屋内,今夜同样是个众星拱月的夜晚,与梦境中的相同。
窗台花瓶插着的玫瑰已经开始凋零,一片血红的花瓣慢悠悠地垂落在窗台上,又被风吹进屋内,最后跟几片早已坠落的花瓣一同躺在一起,零碎的猩红落在银辉中,似交织般模糊不清,显现出残败之美,又像是扭曲的颜料被搅合融化在一起,光怪陆离。
思维无意义地散发一会儿后,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原本逐渐恢复平稳的呼吸频率骤然一停。
这份真实与虚假很快因为所发现的不对劲之处再次被混合在一起。
——他没开窗户。
“你清醒了吗?”
一道带着笑意的嗓音自床边响起。
青木言瞳孔骤缩,一瞬间看向声音来源。
在未曾被月光照亮的黑暗角落里有什么微微动了动,伴随着布料摩擦的声音,黑白相间类似于马戏团小丑的裤子和鞋率先暴露在月光下,而身后动作带起的漆黑的斗篷内侧与雪白的斗篷外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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