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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
“中文名呢?”
“……楼粤灵。”
沉默片刻,介舒暗自拿眼前这张脸和记忆里的那张比对了一下。
原来他长大之后是这个样子,棱角变得清晰,眼神挺冷淡,却保持着微笑,语调平得像一条直线:“你拿走吧,我不要了。”
还变得一点也不可爱。
他长高了很多,抬着头对峙让她觉得气场输了一截,虽然她的宽度足够。
“所以你是准备一分钱都不付?”
话音未落,俞庄嵁就把四十镑现金拿到她眼前。
介舒满手是红油,手心被烫得发麻,胳膊下面还夹着摇摇欲坠的头盔——多么显而易见的不方便。
可这个人全然没有帮把手的意思。
“这么晚,真是麻烦你了,不用赔也不用找零,当辛苦费吧。”
话倒说得挺漂亮。
“放这里吧。”
她缓缓竖起中指,在一个微妙的时间差后又竖起食指,二指中间留下一条缝。
俞庄嵁笑笑,把钱塞进她指缝。
“谢谢。”
介舒并拢手指,上半身僵硬地维持着平衡,晃晃悠悠地转身。
这天,广场公园多了一则都市传说。
百年古树下面有一个亚裔胖女人满手是血,边哭边吃,散发着神秘诡异的香料味。
之后某个流浪汉路过垃圾桶翻找食物时,还在里面发现了一截大肠,恐怖极了。
5俞庄嵁站在阳台上探头朝楼下看,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那辆显眼的黄摩托还停在路边,主人不知去向。
他点上烟,暗忖自己出了什么毛病。
这个人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如果她还活着,怎么可能会活成这样?6介舒回到半地下室时已经是十一点,从金属楼梯下天井时特意收着力气,以免她沉重的脚步声惊扰邻居。
满身都是香料味,打出的嗝也是,这令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肥瘦相间的熏肉。
刚想洗澡,门就被敲响了。
她叹了口气,拖拖拉拉地打开门。
洪恳像往常一样泰然地闯进来,边说着些没头没脑的话,边往浴室走。
“今天这么闷,明天估计要下雨。”
也不期她回答,就打开了水。
她开了罐啤酒,坐在地毯上听着淋浴声发呆。
房东留下的白色小花墙壁因为年岁太久有些发黄,靠近墙沿的地方还卷起了角,露出一点发霉的内壁。
酒瓶子堆在暖气旁边,一开始还能充当装饰,可随着数量的增多和灰尘的积攒,渐渐成了一堆真正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