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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鹞受了气,淋了雨,晚饭没吃两口,饿着肚子泡冷水,会病倒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龚忱只知道她洗澡不让人伺候,在桶里睡到水冰凉,心里十分怨她不懂事,压下困倦翻身坐起,叫人进来点灯伺候。
今夜轮值的是黍香与胧月,两人听到主人召唤立即起身披衣进房来,黍香点油灯,胧月给龚少爷穿衣服。
龚忱为了给老婆取暖,是脱光了睡的,此刻掀开被子自然一丝不挂,胧月拿来中裤蹲在床边帮他穿,黍香点了灯一回头正瞧见男主人光洁赤裸的身体,肌群精壮挺括,胸腹沟壑交错,胯间黑丛浓密,一根粗长之物竟直直翘着,错愕之下呆在那儿,愣愣地盯着他羞红了脸。
自幼长在龚府的胧月一直陪伴侍奉龚忱左右,两人既为主仆亦是青梅竹马,少爷光屁股她从小看到大,什么没见识过呀,早就见怪不怪了,只顾快手快脚给他穿衣裤系带子。
察觉到黍香目光的龚忱骤然抬眼看向她,视线阴鸷冰寒。
“去端盆热水过来。”
毫无温度的命令声让黍香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应了声“是”
,低头匆忙出去了。
胧月感到小主人压着怒意,在黍香离开后悄声问:“少爷怎么了?”
“以后只要我在家,就不用她进寝卧,只在外间伺候。”
“是,奴婢明日一早知会映日。”
自家少爷的吩咐胧月向来唯命是从不多问,她给龚忱穿了十四五年的衣服,绝无可能猜到他会因为被丫鬟看了身体而生气。
“今日我一时情急,疏忽了,以后你也不用服侍贴身衣物,我自己会穿。”
“嗯?”
这下她终于讶异地仰头望向主人,但还是立刻应命:“是。”
“嗯什么嗯,我早已不是垂髫小儿,你也是大姑娘了,自然要避忌着些。
就算你爱看男人,我也不爱给人看,尤其是女人。”
“……”
胧月乖顺地点点头,莫名被扣了个“爱看男人”
的帽子,却全无异议,绝不与骄横之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少奶奶病了,你帮我一起给她穿上衣裳,再加条薄被捂一捂,看能不能发汗。
今晚我不睡了,等会儿去把书房桌子上的卷册拿来,封皮上写着《金科存録》的那个。
破晓后去请大夫来瞧,大夫怎么说的都叫祗祺去午门递话让人来告诉我知道。”
“奴婢记下了。”
两人一起帮曲鹞套上亵衣亵裤与中衣,加了被子,黍香回来后胧月到房门口接过水盆,又让她给主人倒一壶热茶来。
龚忱想起曲鹞最初不愿给龚府的侍婢擦身,就接过胧月绞的湿毛巾亲手替老婆擦脸擦脖子,给她喂了两口热茶,最后把毛巾吹凉了盖在病娃娃的圆额头上。
等胧月拿来户部卷册后他就放丫鬟们回去睡觉,自己守着妻子,在灯下读卷宗学算账。
病中的曲鹞睡得不安稳,时有细小呓语,他便过去连被子一起抱住人亲亲拍拍,哄她好睡,不厌其烦地将她屡屡逃出被沿的小手塞回去。
“又拿鱼肉丢我,又泡冷水生病,这么坏,我都想打你屁股了。”
他把她额上的毛巾翻了个面,捏住烫手的腮肉拉扯捉弄她,见小可怜雪白的双颊浮着两团烧出来的绯云,粉糯粉糯的,可爱到无以复加,心里顿时生出酥痒,凑上去在昏睡的病人脸上乱亲一通,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离去。
一直到寅时,让人服侍洗漱更衣用了早膳,又嘱咐映日与胧月:“我不在家,你们两替我看好少奶奶,房里不能没人。”
麦秋这时才知道自家小姐病了,看到姑爷照顾妻子很是上心,对前一晚欺瞒他的事生出内疚,等龚忱去上朝后私下问黍香:“我们还是和姑爷说实话吧,为什么一定要骗他呢?”
“小姐昨日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姑爷又这么盯着问,估摸着是被小姐撞破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们当然得帮小姐保密啊,不然让姑爷知道了,可不得生小姐的气,大吵特吵?总之这事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讲,我们只管服侍小姐,不搬弄是非。”
黍香说得振振有词,麦秋想想也对,又被她轻易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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