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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政斗的本事,历经三朝的龚阁老可说是百官之中的佼佼者,能在阴狠狡诈的权奸曹鷃面前韬光养晦混到次辅;能联手皇帝带领清流扳倒权倾天下的政敌;还能在心机深沉手段凌厉的永嘉帝手下平平稳稳干了近二十年的内阁首辅,言官用这些口水就想逼走他——绝无可能!
反正皇帝不下旨,荣亲王就不用就藩,赢的就是他,其他人再闹也没用。
用了晚膳,洗漱过后,与群臣又干了一天口水仗的龚阁老总算可以躺下歇口气了。
老婆蓝鹤心疼他每日政务繁冗,操劳辛苦,夜夜都会替他揉穴位,按身体,以真气疏通筋脉,使血流顺畅脏腑康健,好让老头长命百岁不生病。
有她这样内功精湛的高手不厌其烦日日运功调养爱护,养尊处优的龚阁老年近六旬却仍旧精神抖擞,鹤发童颜,身强力壮,白天花不完的精力,晚上就用在老婆身上。
“我今日又去瞧了表舅,他骂骂咧咧说小兔崽子言官要赶他出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他能骂人,可见精神好了许多,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就可以下床出门遛弯散心了。”
蓝鹤跪坐床上,捧着龚阁老的脑袋,十指揉圈给他按摩。
龚肃羽枕着美人膝,闻着老婆身上甜香,头皮酥麻惬意,快活得不得了,听到美人儿旁敲侧击地打探,便毫无保留将就藩一事的经由全告诉了她。
“哼!
这些人不过是想籍此挑事,试探老三的手段脾性,好端端的却来扯我表舅,尽是些小人!
可恨老三不想着拿捏他们,反倒让炮火转到爹爹身上,逼得内阁辅臣不得不整天对付这些呱噪内官,还要不要干正经事了!
他脑袋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
龚肃羽被恼怒的小心肝逗得舒眉大笑,一扫朝务阴霾,睁开眼睛含笑望着她,“他若有阿撵的脑子,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当上太子了。
你放心,杨老四是养大你的人,疼你的先帝才去,我怎么可能让他就藩?有爹爹在,没人能给你受这种闲气。
再说荣亲王都是快五十的老头了,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既没老婆也没子女,这时候还叫他就什么藩?这些闲得发抽的科臣,纯属没事找事,借题发挥。”
老头这波全是为了她,蓝鹤心中温澜潮生,但他说她表舅半只脚踏进棺材什么的……啧,人家岁数可比你小多了呢!
“阿撵,这就藩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事,照这个势头,以后事关社稷的国家大事,恐怕也免不了争执扯皮。”
说到这里,他目露悲戚,长长叹了口气,“……是先帝走得太早了。”
永嘉帝对龚肃羽既赏识且信任,君臣二人一个手握大权,把朝臣压得死死的;一个专心务政,将国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心有默契,是难得的好搭档。
蓝鹤很明白丈夫的失落,可惜了,新帝女婿的心计手腕远远不及他爹。
“那爹爹准备怎么办呢?一天天的又是挨骂又是被弹劾,这么耗我可舍不得,您是想眼不见为净,辞官致仕呢,还是另有打算?”
龚肃羽注视娇妻,抬手轻抚她面庞,沉声反问:“我若走了,纾儿在后宫便无人庇护。
阿撵,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答案只有一个,嘴上不能说。
这条路可不好走,几乎可以预见前方的腥风血雨与身后万世骂名,蓝鹤握住他修长白净的手,点点头含笑回答:
“阿撵知道了,爹爹放手去做便是,无论您要做什么,想怎么做,我都会站在爹爹身后。
只要有我蓝鹤在,这世上便无人能动您分毫,哪怕他是坐在奉天殿的九五至尊,也别想越过我去。”
娇妻爱意拳拳,待他至诚至真,一如当初他们当初冲破禁忌抵死相恋之时,二十年来她从未变过,懂他,信他,爱他。
龚肃羽满心酸暖,望着她明艳姣好的小脸,霎时间情动难抑,猛地坐起身来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住,辗转缠绵之际,褪尽了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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