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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说后来。
“我们分开那天,你说我&;恶心&;。
那时候的心情,我才疏学浅,找不到合适的词藻形容,但那种异常深刻的感觉,我记到现在。”
“你说了那样决绝的话,就好像我们从此除了老死不相往来再无别的可能。
六年的时间,不算多长,但也绝不短,在这几年里,我日复一日与手底下的科研人员研究芯片,常常顾不上睡觉,也会忘记吃饭,但也还算甘之若饴。”
“可是,每当我空闲下来,一个人独处在密闭空间时,我就会很恐慌,有时感觉好像有芒刺扎在背上,有时又像坐在插了针的毛毡上。
这时候就会有一种名叫想念的情绪涌上来,充斥我全部大脑……到底也怪我咎由自取。”
他说不下去了,闭了闭眼睛整理心情,复又睁开。
“今天是皆大欢喜的高兴日子,可我却只觉得有种不实感,直到现在你坐在我旁边,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存在着我们两个人了,我才后知后觉感到庆幸。
这种隐秘的欢喜,你肯定不明白。”
他自嘲一笑。
向绥靠在旁边,姿态平静地呼吸着,傅洵却感觉闷闷地喘不上气,心脏口有铁锤敲砸,源源不断传来钝痛。
他开始笑自己是懦夫,只有在确定向绥醉酒的时候才敢吐露真情。
“你有多久没跟我好好说过话了,绥绥。”
他半叹息道。
“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都特别想扒开皮肉,让你摸摸里面的骨骼。
这六年,我的骨头是这样疼,分开的日子是这样疼。”
“算了。”
他注视着面前眼皮半闭、东倒西歪靠在座椅上的女人,突然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奈一笑。
“扒骨头太疼了,你还是摸摸这里。”
他小心翼翼捧起那只记忆中宛如珊瑚梗的白皙纤手,手腕向前转动,转而攥住手背,稍稍用力,带动那只手贴上自己左胸。
“瞧它多没出息,一感受到你的接近,就激动成这样。”
向绥原本只是倚靠住软皮车座,眸色迷蒙,两颊染上饮酒后的酡红,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似乎完全不在意。
但她的上半身因手被强制性拉动,也被迫朝男人的方向移动少许,后脑的头发已经被蹭到微微凌乱,她稍向左偏过头,脸孔仰抬,那双秋眼弥散酒意,懒懒地斜睨过来,漫不经心却动人心魄。
傅洵被这直白的目光盯久了,竟莫名生出一种幻觉,好像看到一捧妖冶的艳红罂粟花瓣,置于玻璃研体中,被杵棒研磨成植物碎块,捣出鲜红的汁水,咕噜噜向外冒红沫。
她光滑的脸孔就如同上好的细腻的白瓷器,被两滴红罂粟汁液洇湿,形成中心浓而四周渐淡的一团晕红。
握着她的手轻颤。
傅洵并未到醉酒的地步,可此刻却也被浓烈的罂粟气味熏得半晕了,大脑陷入轻微的缺氧状态,窒息感持续涌现。
向绥忽然凑到他面前,面孔对面孔,距离很近。
吐气若幽兰,柔和而朦胧,夹杂了些微醺后的慵懒。
“这位先生,要不要跟姐回家——”
“睡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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