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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又宁呆住。
白亦清不错眼的观察着安又宁的神情,缓缓道:“江宜州,东郊桃林。”
安又宁脸上出现一瞬迷茫,之后才似想起什么,逐渐睁大了兔子般无辜的圆眼:“你、你说什么?你说谎!”
果然。
白亦清霎时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他向来记忆力拔群,是故虽然他第一面见到安又宁时,安又宁裹的严严实实,但他对安又宁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莫名熟悉感,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很是在意,同时给他带来了不可自控的焦虑与不明危机感,他必须得弄清楚。
于是这段日子,白亦清身体撑得住的时候就会反复的想,自己到底曾在何时,又曾在哪里见过安又宁,终于在前几天他灵光一闪,记了起来。
——安又宁曾出现在他救谢昙的地方。
他记得当时他去东郊桃林准备采花酿酒来卖,却在采摘的过程中发现一棵桃树下相互依靠着两个血里呼啦的年轻人。
他那时胸痹之症尚轻,虽被唬了一跳,却只按捺着怦怦乱跳的心缓了一会儿,就能小心上前察看。
桃树下二人衣着打扮看起来皆非富即贵,他过的拮据清贫,几乎是瞬间,他就起了施救讨酬之心。
他上前一步去探二人鼻息,却发现其中一人已无生机,另一人虽看起来伤势吓人,鼻息却反常的绵长有力。
他自是救了生机强力的那人——那个人便是谢昙。
而另外一人……白亦清的记忆逐渐清晰,记忆中那人显然与眼前白瓷般的小公子渐渐重合。
白亦清的心阴沉了下去。
——当时那人明明是无力回天之相,怎如今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他眼前?
白亦清虽是凡人之子,但他不仅不愚笨,脑子反而非常好使,他立刻就察觉出此事蹊跷。
若安又宁只是谢昙身边一个普通的侍卫便也罢了,可眼下他们二人关系暧昧,显然不止如此。
他绝不可能将谢昙相让。
既然安又宁要和他争,也就别怪他不客气。
白亦清眼神灼灼,声音却极轻:“无凭无据,你怎能这么说我呢?”
“此事谢大哥也知晓的,”
他垂下眼睫,捂着心口一副无害柔弱之态,“我知晓你也喜欢谢大哥,也曾救过谢大哥,可你知道吗?”
白亦清重新抬起眼睫,十分笃定:“谢大哥亲口说过,只爱我一人。”
他压根就不给本就笨嘴拙舌的安又宁说话的机会,看他在自己的言语刺激下逐渐失态趋向崩溃,轻飘飘道:“我劝你在谢大哥暂且还能容忍你的时候适可而止,主动退回该有的边界之外,如此最后多少还能落个体面。”
“哦,你可能不知道,谢大哥对你黏人的厌烦情绪已不知积攒了多久,每次来我这,都是被你烦的不行了,要不是你曾救过他……”
白亦清故意要惹人多想般适时的停了停,才继续娓娓道,“难道你最后真的想和谢大哥撕破脸皮,一拍两散吗?”
“你舍得吗?——不如退而求其次。”
白亦清道:“对你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安又宁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白亦清的话他听懂了。
安又宁一边在宽大的袍袖中毫无意识的用力掰着自己痉挛的手指,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阿昙爱白亦清。
安又宁心悦谢昙多年,却也只敢说喜欢,从不敢谈及“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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