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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由明转暗,各家在门口挑起了纸糊的灯笼,浅浅的朦胧烛光映着街上的行人。
正值傍晚,聂秋如约去见了谢慕。
谢慕只让他一人去,所以聂秋便没有叫上方岐生一起。
在他走前,方岐生提醒他不要盲目相信覃瑢翀,聂秋点头应了下来。
他记着上次徐阆算出的位置,等了一会儿,谢慕果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约摸是八九岁的男童皱着一张脸,眉目间阴郁缠绕,像个大人似的沉思着。
聂秋坦言:“我去见了覃瑢翀。”
谢慕冷冷地“哼”
了一声,“我知道。
他是怎么说的?”
听完聂秋的话后,谢慕若有所思道:“覃家果然把此事瞒了下来。”
“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慕悬在半空中,盘腿坐了下来,“徐阆后来又劝了劝我,我心想,确实告诉你也无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覃瑢翀在想什么,左右不过是觉得那湖底封着什么邪物。”
他说道,“大错特错!
这世上最邪的东西就是人制出来的,就比如神鼎门的活死人、覃家的炼蛊一术。
那底下埋的根本不是什么邪物……”
谢慕家境贫寒,卜卦一术完全是自学而来,名声大噪之后家里倒是渐渐殷实了起来。
纵使他是什么“佛陀托生,青鸟转世”
,心智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但仍旧是个小孩,一到傍晚就犯困,早早便上床歇息了,按常理而言,他这时候应该已经陷入深眠了。
“慕儿,醒醒。”
谢母粗糙的手按谢慕窄窄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
谢慕很快在呼唤下醒了过来,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布老虎,睡眼朦胧地看着她,“娘亲?”
“你父亲叫我来喊你,说什么——”
谢母思索了片刻,“覃家的人找你有要事相商。”
“覃家?”
谢慕艰难地撑起眼皮,老老实实地看着谢母将衣物重新给他穿好。
她系好带子,回身将门推开的时候,冷冽的寒风从门外呼啸着扑了进来,顺着脖子钻进了谢慕的领口中,顿时冻得他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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