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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顾不得心疼,害怕地闷头缩起肩膀。
她瘦地厉害,两颊深陷,脸色蜡黄。
折弥掐着手心走过去,停在她脚边。
“我很听话……很听话很听话……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折弥低头看到归迟的手,狰狞的伤疤横埂在手心手背,也许是用过她留下的药石,只是虽然痊愈了,却仿佛还是不太灵活。
她道:“归迟,是我。”
这时她才看清她先前熬的是什么,浑浊的水底下沉了一根森森白骨,没有任何血肉与经络,只是赤条条的白骨,却可能已经被她这样反复煮过许多次了。
房间里极冷,折弥顺着寒风吹来的方向看到接近屋顶的小窗上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那底下叠了所有屋里能叠的物事,歪歪扭扭地立在那儿……她是这样取雪化水的么?折弥侧头看向夭华,夭华漫不经心地转移视线。
好在还有火可以来取暖……折弥正想着,那火苗“突”
的一下,熄了。
归迟闻声,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到眼前天人般的折弥,一下子傻掉了。
她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折弥俯下身,归迟“哇”
地哭了出来:“折……折弥……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归迟胡乱擦掉眼泪,贪婪地盯着折弥的脸看,可是泪水很快又涌出来。
她想要去拉一拉折弥,可是一看到自己肮脏的裂着口子的手与折弥看上去干净高贵的装束,立时把手尴尬地缩回来藏到背后,只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折弥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便是上灵宫的右殿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她的语气很淡,好像是对着一个陌生的无关紧要的人随口说出的话。
归迟仿佛听不懂,目光定在折弥身上,又畏缩地看了眼夭华。
折弥侧头道:“宫主已经答应放你出去了,离开以后,不管东西南北,你都自己保重。”
归迟很缓慢地“啊”
了声,她不再看折弥了,她把目光定在罐子里的骨头上,喃喃的,说了句右殿……右殿是什么?折弥没有回答她,夭华却走过去。
她几乎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走过去,用力捏住归迟的两颊。
归迟又惊又疼又怕,她看到夭华漂亮的脸上笑容很好看,她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她说折弥从今往后与你再没有任何瓜葛,你是死是活,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归迟的鼻尖酸涩难耐,酸气冲进眼眶里,眼泪就决了堤。
她拼命摇头,不再管自己是不是会弄脏折弥的衣服,伸手竭尽全力想要揪到她的衣角。
折弥没有动,她却始终差那么一寸,她始终碰触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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