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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越颇为赞赏地看了缇宁一眼,“那的确不是我的人,是朱听燕的马车。”
缇宁:“……”
脸上的欢喜之色荡然无存,她无奈地看着裴行越,“四爷,你又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
裴行越没有避开缇宁的眼神,反而望进缇宁的双眸之中,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神看入她的灵魂,但他脸上的笑容是云淡风轻的,“我只是想要更深入了解阿宁些,想知道阿宁是和什么样的人一起长大的。”
缇宁:“……”
我信你个鬼!
!
“随便吧,四爷,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缇宁无可奈何道。
裴行越看向马车驶来的方向,这一队人马并不太多,壮年男子大概在十人左右,有四匹马,两辆马车一青棚板车,前面那一辆要奢华精致些。
那车队步至他们只有二三十米地方的时候,裴行越举起手,缇宁希望这队人马走的是高高在上的路线,别搭理妄图搭讪的裴行越,可近裴行越面前时,打头的那个健壮男子停下了马。
“公子有何事?”
男子问。
裴行越今日穿的是粗布短衣,头发也不是一半披在脑后一半挽起,而是所有的头发都在后脑上用蓝色粗布带子挽成一个髻,他腼腆地一弯腰,“在下携内人投奔远亲,但内人身体不适难以步行,不知可否劳烦大哥载在下内子一成。”
缇宁说着余光扫了眼缇宁,缇宁无奈,只好按着肚子做出一副不适的样子。
年轻人看向缇宁,见缇宁肚疼不适,他犹豫了一瞬,这个时候马车车帘拉开了,一道娇软的嗓音传了出来,“陈护卫,怎么了。”
陈护卫一拉马缰,骑马前去,“四少夫人,有一对夫妻想要我们载他们一程。”
他侧过身让朱听燕看见坐在石头旁按着肚子的缇宁和裴行越。
裴行越长的高比坐着的缇宁更吸引人注意力,朱听燕好奇的目光先落在他身上,但见裴行越虽然一身布衣,但背直肩阔,尤其是一张俊美醒目的脸,朱听燕的呼吸都快了一瞬。
接着她的目光看向所谓的妻子,就在这个时候,她丫鬟翠风的声音传来,“夫人,我们还是懒得……”
话还没说完,朱听燕便惊呼出声,“丝丝。”
缇宁忧伤地闭了下眼睛,裴行越站在缇宁背后不动声色地推了推缇宁的肩膀,缇宁只好朝朱听燕的方向看去,然后眼神里也流露出惊愕来,“小姐。”
翠风在看见缇宁脸的时候,脸色变了变。
只是等她见缇宁一身布衣,神色疲倦,而她身边的那个男子虽然模样不错,但粗衣短打,一看就是个破落户时,她也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成章,旧时的主仆相见,缇宁都没上后面一辆堆砌杂物的马车,也没上用来坐奴仆的篷布板车,而是直接上了朱听燕那辆布置的精美整齐的桐木马车。
朱听燕握着缇宁的手,眼里隐约还有泪光闪烁,“丝丝,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你。”
缇宁看着她这幅模样,心说何必,原主的确在她身边伺候了好几年,可是根据记忆,她只是个二等小丫鬟,两人之间没有深厚的主仆情谊,所以当初原主被发卖她一句多叮嘱的话也没有,但凡有,原主也不必被卖去当瘦马了。
当然缇宁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既然朱听燕如是表现,缇宁也只好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小姐。”
她又盯着朱听燕头上的妇人髻,“小姐嫁人了?”
不等朱听燕道,翠风先插话道:“小姐去年年末嫁给了襄州端远伯府的四公子,如今已经是伯爵府的少夫人了。”
缇宁惊讶了下,但也不意外,洛城朱家是商贾之家,虽然她们家特有钱,但有钱比不过有权,所以家里的嫡小姐按照官宦人家养女儿的方式教养,就盼着能嫁一个官宦之家。
如今看来是得偿所愿了。
朱听燕羞涩地笑了下,又问缇宁:“丝丝,你这一年过的如何?和你同路的那一位裴公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当处被牙婆子准备卖进不干净的地方,但我运气好,就在交人的时候得了重病,牙婆怕亏本,就当街原价甩卖,四……四哥把我买了回去后来病好之后我们就成婚了。”
缇宁三言两语就补足了裴行越没说了一半的故事。
朱听燕和翠风在听见缇宁差点被卖进不干净的地方的时候,眼神都有些不太自然,等听完后半截,朱听燕松了口气,很是为缇庆幸的模样,“我就知道丝丝你是个有福气的姑娘,看那位裴公子样貌不凡你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缇宁笑了两声,“也就那样吧。”
朱听燕又问:“你们投奔远亲,是要去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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