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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应抬手扶正玉冠,整理好仪容,这才掀开帘子,下了车。
“谢鸢,你竟敢拦下皇子车架,该当何罪!”
云桃声音冰冷,一脸失望的看着他:“公子应,你残暴不仁,迫害手足,枉为王室血脉,礼崩乐坏!”
她话音落下,公子应脸色已然阴沉至极:“贱人尔敢!”
云桃嗤笑:“我为何不敢,泰山上人人皆知你昏迷期间,公子凛三跪九叩,从山脚爬到山顶,为你祈福,可如今你却行残暴不仁之事,将手足兄弟绑在马车后,拖地而行,简直冷血至极。”
云桃义正言辞的将公子应臭骂了一顿之后,就连忙跑出去车后察看公子凛状况,她早就想臭骂公子应一顿了,没想到借着这个机会实现了。
公子凛浑身都是血,混合着尘土,看着十分狼狈,他唇色苍白,还没昏过去,只是浑身都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
云桃麻利的为他解开绳索,悬泣欲滴:“七郎,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听不见,她就白发挥了。
公子凛强撑着眼睛,安慰她:“谢女郎,不必为我出头,恐牵连你。”
公子应缓步过来,就看见云桃抱着公子凛,哭的梨花带雨,那叫一个好不悲伤,他怒火冲天,理智燃烧殆尽,咬牙切齿:“来人,将她拉开,把帝凛重新绑上,继续拖行!”
云桃恨恨地瞪着公子应:“你若要伤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公子应被迎头一击,气的浑身直发抖。
曾几何时,这双漂亮的桃花眸里看着他的时候,只有笑意盈盈,春水荡漾,这张莹润粉嫩唇瓣倾吐的都是对他的爱慕和动听的情话。
可现在她却护在那贱种身前,看向他的眼神,眼底都是恨意轻蔑不屑,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化成一把把利剑,直戳他心窝,将他扎的鲜血淋漓。
她怎么敢!
谢鸢,你怎么敢!
公子应脸色阴沉如水,望着她,一字一句吩咐身边侍卫,咬牙切齿:“把她拉开。”
身边侍卫清楚自家公子心思,没人敢碰谢鸢,天知道碰了谢女郎,过后公子会不会砍断他们的手。
公子应怒火中烧,神情显得阴森可怖,没人动,他便自己来,他一步一步朝着云桃逼去。
云桃来时夺了公子敏的鞭子就是为了防身,眼看着公子应不会罢休,抬手就冲他甩了一鞭子,在他额角落下一道血痕。
公子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低头一看,指腹上都是血,他神情扭曲,可眼底却闪过几丝迷茫和惘然,他想不通谢鸢为何会这样待他。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为何半途而废。
为何见异思迁,转投那贱种怀抱。
他生来金尊玉贵,到底哪里不如帝凛!
第60章风向
公子应又要发作,身后却传来威严呵斥的声音:“帝应!”
云桃抬头看过去,是帝虞公,他脸色极为难看,明显是不满公子应的所作所为!
公子凛听到帝虞公的声音,就知道公子应此番定会受罚,极为艰难的唤了声父王后,直接昏死过去。
帝虞公脸色阴沉,凉薄失望的看了公子应一眼,沉声吩咐:“来人,公子应迫害手足,胆大妄为,着金麟卫看守,回宫后关禁闭三月,不得踏出宁安殿半步,静思己过。”
公子应深深看了云桃一眼,恨恨的一甩袖,这才不情不愿的拱手:“诺,儿臣谨遵父王教诲”
帝虞公眼底对公子应的不满更甚。
返还王都之路并未下雨,比来时平安顺畅不少,少用了半日便到达。
刚到家云桃便被谢岸狠狠训斥了一顿,说她胆大妄为,竟敢辱骂公子应,还甩了他一鞭子,若不是王上不计较,现下他们一家恐怕都五马分尸了。
云桃深知帝虞公绝不会惩罚她,因为帝王之术总是受礼教制衡,否则便会被世人耻笑礼崩乐坏,但谢岸谨小慎微惯了,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甚至还关了云桃禁闭,让她在祠堂跪着抄经,这是父亲第一次罚她。
云桃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父爱,爱之深责之切,她老老实实的跪在祠堂里抄经,有青玉陪着她倒也不算太无聊。
刚在祠堂跪了两日,云桃便被母亲接了出来,因为谢岸升官了,家里到处都喜气洋洋的,此次泰山封禅,谢岸心细如发,所有礼节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帝虞公夸赞他有礼有节,深谙古礼,升他做了大司礼。
同样都是司礼,普通司礼和大司礼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帝虞公还顺口夸了句云桃,说她秀外慧中,规矩甚好。
虽然云桃听着不像什么好话,但因着谢岸升官了,她也确实跟着水涨船高,在王都贵女的交际中上升了一个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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