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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都显示出,房屋的主人大大咧咧、不修边幅,还不大爱收拾屋子。
塞德里克抢先一步进了屋,殷勤地拎来一双室内穿的拖鞋,又以猛虎下山的气势扑向桌面,把碗碟垒在一起端进厨房,又赶紧把沙发上的衣服扒拉了几下,勉强让屋子看上去不那么乱。
“请进。”
他对崔梅恩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耳朵快要红透了。
崔梅恩没有对乱糟糟的屋子做出任何评价:她看上去累坏了。
尽管她努力想保持清醒,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几乎快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塞德里克拿来了简单的医疗用品,替她处理伤口。
或许是药水刺激伤口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清明了一些,她睁开眼睛,对塞德里克说:“……赛缪尔的事……”
“等你醒了再说吧。”
塞德里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活动,确认她没有骨折或扭伤。
跳动的烛火映在他碧绿的眼睛里,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你看上去太累了,得好好睡上一觉。”
崔梅恩努力地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看起来似乎是在努力对抗睡意。
显然这样的反抗不太见效,反复几次后,她终于还是陷入了睡梦中。
塞德里克吹灭了蜡烛。
他半跪在沙发前,静静地注视了她许久,终于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在她的指尖落下一个怯懦的吻。
第二天崔梅恩醒得很早。
她婉拒了塞德里克“留下来用个早餐”
的请求,简单地洗漱后,便离开了塞德里克的小屋。
她回到了自己在首都的店铺中,合作的农户照例给她送来了新鲜的牛奶,不过还有许多准备工作没有完成。
她在里屋换了身衣服,正准备工作时,角落中猛然窜出一个人影,攥住了她的手腕。
崔梅恩吓了一跳,等她看清来人的面孔后,疑惑的情绪则取代了惊吓。
她困惑地问道:“赛缪尔,你干什么?”
赛缪尔没有回答她。
他的手指冷得吓人,白皙的面孔上挂着两个显眼的乌黑眼圈。
他全身都漂浮酒气和可疑的脂粉香气,穿着一身礼服——不知何故,本该笔挺的礼服有些皱巴巴的,扎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松了,几缕碎发落在颊边,给他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平添了几分生动的气息。
如果不是脸上的表情太难看,这张脸甚至能称得上赏心悦目。
他握紧崔梅恩的手臂,用辨不出喜怒的声音问:“你昨天在梅兰斯家呆了一晚上?”
崔梅恩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他家呆了一晚上?”
没等赛缪尔开口,她继续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怎么也联系不上?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我快要担心死了!”
赛缪尔微微一笑。
他生得极美,即便是在昏暗简朴的狭窄房间里,他的笑容也令人如沐春风。
他说:“你担心我,所以在梅兰斯家呆了一晚上?我太感动了。”
他把感动一词拖出了长长的尾音,讽刺之意满溢而出。
崔梅恩一怔,随即便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赛缪尔说。
他放开崔梅恩的手,静静地注视了她几秒钟,开口道:“你喜欢他什么地方?因为他是梅兰斯家的小少爷吗?你知道梅兰斯家已经败落了吗?攀上他你得不到任何好处!”
崔梅恩一把推开了他。
她取下挂起的围裙系好,将衣服的袖子撸上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对赛缪尔说:“如果你想解决问题,就用解决问题的态度来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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