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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索赔的不是自己,他当然乐于不拖泥带水地赶快结束这场乌龙。
“行,就这么说定了——罗子豪,你一个战犯怎么好意思哭丧着脸的,打钱还不会?”
他那兄弟赖在床上,垂着一张肿脸,嘴里嘟嘟囔囔的:
“没……”
张天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皱着眉头发问:“没什么?刚刚跟你商量的时候一声不吭的,怎么又变卦了?”
罗子豪紫涨着面皮,脸像发面馒头一样,膨胀成了两倍大,狼狈不堪地承认:“是商量好了……但凌哥你也知道,我爹妈抠搜得很,钱都是一月一给的,前段时间又在攒局,手头就……”
他越说越小声,可能也觉得愧对富二代名号,尤其才骂过郁燕穷酸鬼不久,就迎接了响亮的自打脸,原本火辣辣的地方更疼了。
“大概……还能拿个一两万出来吧……”
郁燕旁观他俩唱戏,觉得像在看双簧,嘲讽地笑了一声:“没钱好说,我下脚很快,不用怕。”
如果眼神能杀人,张天凌已经把身旁的猪头开水下锅烫皮拔毛了。
他白净的脸上,破天荒地飘起一抹红晕,大概活了十几岁,都没为钱的问题这么尴尬过,现在脸都因“交友不慎”
这四个字被丢尽了:
“算了,我来转……你一会儿随便踢他,不用客气。”
“无所谓,不过别用卡,转微信。”
她没有自己的卡,大额转账只能转进郁昌的账户里,相当于不打自招。
然而,张天凌的羞愧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可能想明白了,这份耻辱根本就没必要自己来担,于是落落大方起来,浮现出一个有点欠揍的微笑:“那我加你好友……头像是你自拍?挺可爱的——诶,怎么秒删啊!”
“根本不认识,留着干嘛?”
郁燕翻了个白眼。
对面转了99999,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她不想再管了。
这群神经病可能就爱缺斤少两吧。
“别走啊,还差一块呢,这个给你。”
郁燕不耐地回头,看到对方笑着递过来一块很眼熟的手表——伴随着身后杀猪般的惨叫声:
“凌哥!
这表你一个月前才送我的,我还没戴热乎呢!”
“买的时候是七万,二手也能卖个五六万吧……要是不想要,就扔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好像在谈论一块不值钱的塑料。
郁燕不太明白有钱人的脑回路,但大致能懂,这是在给他自己找场子呢。
男性戴各种名表的行为,和动物世界里的猴子展示强壮的上颚,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她不会跟金钱过不去,但有点嫌弃上面还带着的醉鬼的体温,很是潦草地塞进包里,眼神掠过张天凌左腕上那块不能免俗的、璀璨夺目的表盘,压抑住一声冷笑:
“你还挺好心。”
这眼神可能让罗子豪误会了什么,他立刻像狗护食一样,嘴快地嚷嚷起来:“顺走我的表,还吃着碗里望锅里?凌哥的那块江诗丹顿六十多万!
别肖想了,拜金女!”
郁燕怀疑,对方之所以交这么个朋友,就是为了能够在一些场合,靠这个奢侈品柜哥一样的弱智报价装比。
“你喜欢?”
炫富使人愉悦,张天凌忍住一个笑,自觉被朋友搅得稀烂的主场优势又回来了,晃了晃自己白得惊人的手腕:
“这个不能给你……要是别的就算了,这是我爸送我的,给出去我得挨训,不好意思了。”
“……”
她打心底不愿意再和这两人多说一句废话,转身欲走。
而这一次的原路返回,竟顺畅得出人意料——可能老天也觉得,郁燕在仕豪吃过的苦头,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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