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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兀地嗤笑:“您二老是真糊涂,还是在跟我装糊涂呢?”
关宏毅一顿,余光瞥了魏舒云一眼,沉声:“你二叔……又在公司闹事了?”
“我倒宁愿他是在公司给我闹事。”
关山月呵笑,她慢悠悠侧身,拿起了矮桌上一个玉壶作了认真端详的模样,“刚在商场碰见了您那亲亲侄子,您猜,他跟我说了什么?”
半蹲着的魏舒云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关宏毅的眼神在关山月手上拎着的那只玉壶上顿了顿,看人:“什么?”
关山月直视着他,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玉壶,好一会儿,才开腔:“他说,明晚关家家宴,商量他这关家单传的婚事。”
“……”
关宏毅握着轮椅的把手紧了紧,“这不是你生气的理由。”
关山月的眼神一转,移了半分到沉默的魏舒云身上:“那关嘉昱那位未婚妻,你们总不会不知道是谁吧?”
诡异的沉默。
关山月突然就嗤笑出了声,她猛地将手上那只不知价值几何的玉壶往地上狠狠地一砸,玉与石之间的碰撞声清脆,下一秒,便又是一地的碎片。
惊地门外的佣人们心头一颤。
关宏毅与魏舒云的脸色沉了下去,却没有了开头的怒气,关宏毅只是冷静地看了眼已成废品的天价玉壶,吐了口浊气:“你听我跟你说……”
不远处,铜炉缭绕熏香。
“您想跟我说什么?”
关山月抬眼,视线落在关宏毅那比上回更瘦弱的手上,锐利如锋的眸内却没有半分松动的痕迹:“关董,您比我更清楚——”
“明家对我、对你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吧?”
关宏毅有些浑浊的眼神忽然掠过一道精光。
他定定地将目光往身后的大门一看,还没说什么,身边的魏舒云却已经默契地会意,她冷静地用手绢拭去了脸上的泪痕,走到门外拉开大门,再对着那群佣人时已是一派当家主母的威严:“到外面花园里去,不准靠近别墅一步。”
佣人们齐齐地应了声是。
当大门再度紧闭时,内里的气氛已经比别墅周围连绵的山脉更加萧寒。
“……关山月。”
关宏毅转动着轮椅,漫长的喀吱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他缓缓地在那堆碎片前停下,虽是一身病气,但多年上位者的气势仍在,低沉伴随着浓厚且久违的压迫感,在关山月耳畔响起:“是我这几年,纵容你太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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