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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西厢阖了门,席慕白也将箫娘拽一把,将月光闭在门外,笑嘻嘻朝箫娘抬抬下巴,“你叫箫娘?”
“是。”
箫娘把低垂的眼缓缓抬起来,游着若有似无一缕笑,仿佛月下的芍药抬了头,花貌生春,玉容媚雪,“他爹,我睡哪里?”
“自然是与我睡一个床铺。”
席慕白抓起她的手,眼珠子由她的胸脯子滚到臀,又由臀滚到脸,“还别说,这么细瞧瞧,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比河边那些女人也不差!”
河边那些个女人卖笑卖身,箫娘与她们似乎差不离。
好在她对无力更改的局面,已有了处变不惊的忍耐力。
她丢下包袱皮,且行且顾盼,屋子虽陈旧,倒是家私齐全,撩开八角落地罩上挂的棉帘,里头黑漆漆的,隐约一张些微歪斜的架子床,身后席慕白举灯过去,才瞧清是靛青的帐子,油脏得发亮。
黯黯的烛搁在床前的方案上,席慕白便迫不及待解衣裳,两眼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在她身上,“你放心,我既买了你来,断不会委屈你。
今日先行办了事,过些日子等我再赢些钱,采办东西,张罗酒席,与你完礼,再拿了你的身契去衙门上籍,咱们就是真夫妻。”
箫娘的步子稍有迟疑,捱一寸,且一寸,总也走不到床前。
席慕白浑身脱得就剩条辩不出颜色的裤子,身上的肉又松又白,像头死了许多时候的猪。
他心急火燎地一把拽来箫娘,揿倒在铺上,乐呵呵地整张“猪皮”
就罩朝箫娘罩了下来。
她顿觉由四面八方涌来股味儿,冷油腥混着酸——是穷酸,她掉进个穷酸窟窿里,在劫难逃了。
她认命地阖上那对桃花挹露的眼,任由这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在自己身上作乱。
床架子嘎吱嘎吱响起来,伴着秦淮河畔咿咿呀呀的胡笳琵琶,划断夜的死寂。
一墙之隔的那头,正是席泠的床铺,秦淮河的酒欢笙乐他听惯了,今夜却兀地添进来一线微弱的生息,嗯嗯啊啊,像在遭受一场磨人的刑法,掩在姑娘们隐隐约约的嬉笑怒骂里,十分刺耳,好似呼救。
他翻翻枕头,侧身阖了眼,不去管它。
残更与恨长,西风如灯涩,箫娘也睡不着,好像还有个什么在捅她,钝钝的,仿佛一篾锯片在拉割着她的命运,左右难逃,漫长无断绝的、细微的疼。
横竖不成眠,索性瞪着干涩的眼,窃窃说起话来,“他爹,你有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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