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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上的长灯忽明忽灭,帘帐被风掠起一阵又一阵涟漪。
好像怎么努力都达不到,汗水涔涔落在她眉睫唇瓣,顺着雪白的下颌跌在他掌心,他就那么拢着她拽着她,呵护着她,凤宁时而觉着自个儿是被缠绕在木桩上的风筝,时而是一摊再也凝聚不起来的水。
衣裳黏湿了,被他扯落扔去一旁,一切毫无遮掩展露在他眼前,凤宁羞极了,像是搁浅的美人鱼,扭动着鱼尾试图摆脱,可他却不许,牢牢钳制住她,非要把她往深渊里拽。
雪没多久便停了,风也渐渐息止。
凤宁这一夜累坏了,心情却极好,裴浚今日算是把她从泥潭里捞了出来,她不必再担心被李府连累,他已彻底断了她父亲利用她的念头,凤宁浑身轻松,从来没有这般愉快。
照旧整整齐齐穿戴好衣裳,起身替他将帘帐给挂起。
那纤细的腰肢就在他跟前晃了晃去,裴浚披着明黄的中衣,修长的胳膊搭在膝盖,就这么看着她舍不得挪眼。
凤宁挂好帘帐,转身过来捋长发,却见裴浚幽深的眼神凝在她身上,凤宁微微红了脸,轻声唤他,“陛下,您还不去沐浴么?”
每回结束,他毫不迟疑便去了净室,今日却迟迟不动。
“要不要臣女帮忙传人进来?”
裴浚沐浴从不叫她伺候,好像那是格外私密的事。
裴浚没说话,只是示意她倒茶。
凤宁将头发挽起重新将簪子束好,去替他斟了一杯茶过来,茶水已凉,但裴浚一口饮尽。
凤宁已穿好官服,慢慢踱步至门槛边上,亭亭挨着格栅门,柔柔望着他,“陛下,臣女告退了哦。”
裴浚很想唤住她,喉咙却黏住似的,他今日是怎么了?是她方才表现太好有些贪恋了?
他就这么目送李凤宁离开,方才起身去浴室。
凤宁今夜歇在西围房,次日裴浚上早朝去后,她便急急忙忙回到延禧宫。
杨玉苏果然还在等她的消息,看到她一把将人搂住,
“好姑娘,谢天谢地,陛下给你撑了腰。”
凤宁腼腆地笑着,只管点头。
杨玉苏看得出来她格外欢喜,轻轻捏了捏她脸蛋,“看来你在陛下心目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凤宁高兴地告诉她,“陛下说,等过一段时间风波过去后再给我位分。”
杨玉苏彻底放下心。
两个姑娘商量着去慈宁宫探望章佩佩,用过早膳跨出厢房,能感受到延禧宫气氛明显不同了。
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测着她,带着好奇畏惧甚至嫉妒。
凤宁转眸不安地看着杨玉苏,杨玉苏轻轻拍了拍她手背,
“无妨,昨日陛下帮了你,大家对你多少有些忌惮,你别太放在心上。”
经历昨夜,再没人敢欺负凤宁。
这一次杨玉苏由衷钦佩皇帝,不动声色震慑住所有人。
凤宁忽然明白过来,“这么说,佩佩也知道了?”
杨玉苏挽着她往前走,“该是瞒不住的。”
凤宁心里生了几分忐忑,她不希望佩佩与她生分,只是也晓得这一日迟早要来,遂深吸一口气,“总该要面对的,我亲自与她道歉。”
刚要出延禧门,听得宫墙外传来一道无比清脆的嗓音,
“再弄些鹿脯来,待会我要喊上凤宁和玉苏来吃烤鹿肉。”
不是章佩佩又是谁?
凤宁三步当两步迎过去,章佩佩穿着一身赤红的斗篷跨进门来,一把握住了凤宁的手,
“今日太后娘娘要礼佛,把我赶回了延禧宫,正好,我心情好,咱们今日喝酒,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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