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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唱咒结束后在她右脸抹上瞭牛血,程枭解释说这是在保佑她一生不因食物短缺而烦恼,易鸣鸢蹲下身用手指挑瞭一点,转身虔诚地涂到他的脸上。
对他们来说食物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虽是一个外族人,却也懂得尊重他们的传统和信仰。
程枭垂眸,顶著易鸣鸢脸上与他如出一辙的痕迹,锋利的唇角总算抿出些得偿所愿的踏实感。
他在冷风中暗暗祝祷,如果身边的人能听得懂匈奴语,就会知道他正在对著天地的一切发愿,希望长生天能够保佑他所爱的姑娘一世安泰。
“好瞭,回去吗?”
易鸣鸢以为自己是不太怕冷的,那是因为以往所去任何地方都有专人提前烘烤,走在路上也有人准备手炉。
而到瞭这裡,草原的风凌冽非常,如同刀子一样在她脸上刮,她有些受不住瞭。
程枭带著薄茧的手从她后头穿过去抄起膝弯,让易鸣鸢背靠著他的胸膛和肩膀,平平稳稳坐在他小臂上,“还有两个人要见。”
易鸣鸢冷不丁又去瞭他怀裡,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绷紧害怕瞭。
她学著放松自己的肌肉,卸力直接靠在对方身上,仰头道:“还没有问过你今年几岁,傢中几口人,现在要带我去见父母吗?”
程枭步伐稍顿,想来有些健忘的人已经将陈年旧事忘得一干二净瞭。
他用另一隻手拢紧瞭怀中人身上的毯子,不让一丝风钻进去,“不是,是涂轱和扎那颜,我阿爸和阿妈很早就死瞭,葬在秩狜山。”
两句话砸下来,易鸣鸢不知是先跳下去跑掉还是先说节哀为好,偏又被裹住,逃都逃不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抱歉,”
程枭走到一个重兵把手的毡帐旁,提前将人放瞭下来,“见涂轱也别担心,他不是黑熊,所以不吃人,你跟在我旁边慢慢走。”
易鸣鸢忐忑的抬起脚步,掌心全都是汗。
出乎意料的是,帐内两人见到他们来一点也不意外,扎那颜还是看崽子般和熙的笑眼,而她的旁边,服休单于鹰眼微眯,不停打量著自己。
易鸣鸢尽量将头垂得更低,目光所及之处隻能看到程枭同样火红的衣摆。
突然她反应过来这过程的眼熟之处,这怎么有点像……拜高堂?
出来后,程枭脸上多出一条褐色痕迹,褐色是草原上很独特的一类染料,也是鹰羽的颜色,这是保佑他们一生不因覆体之物短缺而忧愁。
“现在我们都是大花脸瞭。”
易鸣鸢摸瞭摸脸上干涸的印记,在服休单于那裡过瞭明路,她心裡的大石头才算彻底放下。
程枭眼神缠绵缱绻,大手覆在她的脸上,拢住细瘦的手指,“回帐子吧,夜很深。”
易鸣鸢耳垂红得能滴血,不论是中原还是草原的婚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她才跟身边的人认识没几天,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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