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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上。”
男子乖顺地贴俯在女人掌心,低眉敛目回应道。
“魙上大人传信,‘万鬼之引者’已寻到,是时候该颠翻这天地世道了。
儿啊,我们回去吧。”
“遵命,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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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若渔和狄尘按约于县衙碰面,谒见县令后,并未声张,逗留几日,南下返回甯都。
三月微雨江南,春江水暖,烟柳拂波,小楫轻舟星星点点,荡在水中央。
雨幕轻掩下,一架古朴的马车停在寂寥的城郭外,鬃毛漆黑的马儿打着响鼻,精瘦的蹄子来回踢踏着,引起车身微微颤动。
车帘紧遮,不辨其中何人。
远远地,天际下,氤氲的水汽中,两人并肩驱马疾驰而来。
劈开雨幕,踏过湿润的泥土,风驰电掣,势不可挡。
听到渐进的马蹄声,车帘被人挑开,里面端坐的朱袍玉冠之人探身而出,隔开了仆从递来的纸伞,步下车,置身烟雨,静候来人。
三人在雨中相会。
历经几许春秋,北雁飞过数次,一时竟是相顾无言。
孟若渔一袭青黛短打骑装,长发披落,翻身下马,拱手作揖:“瞿大哥,许久未见,可安好?”
瞿泾川已褪去清冷出尘、长松负雪的书生气,染了官场的尘烟,更具威严肃穆。
他抬眸看向两人,扬起嘴角,敛目抬手:“一切如旧。”
狄尘牵着缰绳,环抱双臂靠在马上,想起了一年多前,在他最初决定入仕时,计划同瞿泾川联手,正准备行动,才知若渔早已替他下了这开局之棋。
“别来无恙,瞿公子。”
狄尘抱拳上前,“哦不,应该称瞿少傅,瞿大人。”
字字尊敬,但明显是揶揄之言。
瞿泾川并未在意,岔开话题:“两年之约,如今便是践行之始,还望你我莫忘。”
“谨记于心,莫敢相忘。”
孟若渔拱手应道,“东风骤起,我们自该登台亮相,此间戏曲也是时候开场了。”
“自然。”
瞿泾川拱手,“既然已知你们平安归来,此行的目的便达到,初春清雨,我且载你们一程,请吧。”
狄尘没动作,轻笑着说:“瞿少傅,甯都城内耳目众多,我们的关系现在怕还不方便暴露,应该分开走,掩人耳目才好。”
瞿泾川闻言点头称是,随后解释:“狄小世子说的是,不过在下出城实为接应你们,表面上却有名正言顺的公务在身,恰好待会我要前往太学院,将你们放在那里,并不妨碍。
况且,朝中近况,还需听我细细道来。”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瞿少傅,请。”
狄尘扬眉一笑,爽快答应,一掀衣摆步上马车。
待三人坐定,马车辚辚驶向甯都闹市。
“皇上身子每况愈下,垂珠帘于龙椅前,百官不得见,朝中流言四起,风云动荡。
宫内传言,大祭司为皇上寻求益寿延年之法,烹药炼丹,日夜侍于左右。
太子尚年幼,我随其在东宫读书习武。
我不过一少傅,势力不大,但太子或可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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