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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轻轻“哼”
了一声,扶着沈沉渊的肩膀,从他身上欠起身来,她仰着下巴看坐在廊间长椅上的沈沉渊,“你想得倒挺美。”
说完转过身,用手背贴着滚烫的脸颊,飞快走了。
沈沉渊在后头看着顾宁慌张的步子,闷声笑了一声。
前头的顾宁听见他这一声笑,想回头瞪他一眼,顿了一下后,到底还是没这么做,最后只是悄悄翘起嘴角,将快烧起来的脸藏得更深地走了。
顾宁去绥远候府本是给兆儿送礼物的,但出了沈沉渊这么一遭,顾宁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回到府后才发现自己的礼竟然忘了送出去,连忙打发了下人,叫赶紧送到绥远候府去。
下人回来时还带来了沈沉渊的一封口信,说是他这一趟回来时忙里偷闲,明日又要出京赶去江南,在绥远候府忘了把这事告诉顾宁。
顾宁听完后忍不住一笑,这人表面上装得那么镇定自若,不也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么一想,她心里头倒是觉得平衡多了。
沈沉渊不在,顾宁是彻彻底底闲了下来,每日去学堂边上也再没个人来刻意逗她,耳边清静了许多,坐在后头的沈延听说沈沉渊最近一段日子都不在,赶忙跑过来跟顾宁打商量,“顾宁,要不然最近我就坐上来跟你一块儿吧。”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顾宁下意识就要应声,刚出口一个字又想到了这座的主人,顿时改了主意,她笑着转头,指着沈沉渊身下的位置道:“这人霸道得很,你不怕他回来看到你占了他的位置,气不过来找你的麻烦?”
此话一出沈延马上从位置上弹了起来,顾宁见状又安抚地把他按了回去,沈延心有余悸,连连摇头,“那还是算了,算了。”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暗地里瞄了顾宁好几眼,嘴唇动了好几下也还是没出声,像是想问什么又有所顾忌的样子。
顾宁把沈延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有点好笑,她假意翻着书,在沈延挠头挠脖子的动作中出声提醒道:“有些事不用了解得那么清楚。”
沈延动作一下停了,他试探着问道:“所以你跟沈辞真是”
他顿了顿,脸上神情更苦恼了,“这以后当着沈辞的面,我都不敢去找你玩儿了。”
顾宁失笑,“那日是他做得不对,等他回来我找他来跟你道歉,你以后也不用顾忌这些有的没的,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沈延听到股宁要让沈沉渊给他道歉,脸上表情一下僵了,他回过神来疯狂抗拒:“别!
顾宁,千万别!
别干这种事!”
他虽然不大通事故,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沈辞要是被顾宁逼着来向自己致歉沈延一想到沈辞面无表情打量着他的样子,脊背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忙里忙慌地站起来,赶紧就要拔腿回自己的窝去,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嘱咐顾宁,面色凝重,“你就当我今日没来,千万别跟沈辞提这事!”
说完这人就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快从顾宁的视线中离开了。
顾宁失笑地摇了摇头。
沈延走了十几日,时不时地派人送些信到长平侯府来,顾宁跟这人打了两世交道,比沈沉渊自己都清楚他的字迹是什么样,闭着眼睛都能仿出一篇来。
这人的字属于放荡不羁流派,向来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顾宁上一世第一次模仿他的字迹,叫人偷了一篇他的亲笔来,看了之后差点没破口大骂,认都认不出来怎么仿?但深沉渊派人送过来的那些信,一笔一画却都规整得很,虽说偶尔还是有几个字原形毕露,但大多数都还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顾宁看了忍不住一笑,这人是怕她看不懂,故意写得这么规规矩矩的吧?这人这么善解人意,顾宁自然也得识趣,但凡沈沉渊来信必回,而且因着她比沈沉渊空闲得多,回的信也比沈沉渊的来信厚得多。
但最后一封信寄回去,沈沉渊等了好久,却迟迟没有收到顾宁的回信,他放心不下,专程派人回去打听,这才知道长平侯府出事了。
长平侯及其夫人染了重病,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顾宁沉着脸色站在床头,宫里来的御医正在给躺在床上的两人诊病。
御医皱着眉头在给长平侯号脉,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片刻后站起身来,冲顾宁摇了摇头。
顾宁心里一紧,“连您都没办法吗?”
全京城的大夫能请来的都被顾宁请遍了,个个看了都束手无策,圣上听闻此事,特意派了宫里头老资历的御医来,就盼着能多少帮上点忙。
若这条路子都行不通顾宁攥紧拳头。
小厮收拾好医箱,御医接过来背在肩上,他看着顾宁道:“天花委实不是什么小病,在下只能开些方子先把这病拖着,剩下的,只能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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