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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绿色眼睛一动不动紧盯着他,眼神倒不凶狠。
片刻后,绿眼睛闪烁两下,发出一声长长的“喵——”
司予凝神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上板车,蹲坐在行李箱上。
他长舒一口气,伸手在黑猫下巴上轻挠了两下,黑猫尾巴在他手腕上灵巧一搭,伸出舌头在他掌心舔了起来。
司予被它满是倒刺的舌头弄得又麻又痒,轻声说:“饿了?跟我回去,我给你冲牛奶喝。”
司予专心逗猫,没有注意在黑暗中,路边农舍窗子里绿光莹莹,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瞧。
拖拉机车窗里,伸出一截白皙劲瘦的手臂,手掌虚握成拳,食指立起,在空气中轻点三下——是一个饱含警告意味的手势。
窗户里的绿光倏地熄灭,屋子里日光灯不约而同地亮起,黑猫脸颊在司予掌心里蹭了蹭,弓起背一跳,灵巧地跳下板车,迈着步子跑远了。
学脏话拖拉机在路上颠了十多分钟,又轰隆隆开过一座桥,在司予差点被震得口吐白沫、失去知觉之前,拖机总算在河对岸停了下来。
司予跳下板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踉跄着冲到河边,捂着喉咙干呕了好几下,等胃里那阵酸劲儿过去,他又在地上蹲了十来秒缓了缓,这才站起身子,踢踢腿又甩甩手,活动活动了手脚。
七哥那边把拖拉机熄了火,车灯也跟着灭了,周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司予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辨认出眼前是一片草坪,稀稀拉拉栽着几颗看不出品种的树,草坪后面是一排连着的平房。
他弯腰正打算拎箱子,余光瞥见草坪那头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朝这边飘过来,司予浑身一僵,维持着这个曲腿弓身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那东西确实在“飘”
,以一种僵硬的姿态平移着匀速往这边前进,司予看得目瞪口呆,那团东西越靠越近,隐约是个人的轮廓,司予转头哆哆嗦嗦地求助:“七……七哥……”
“戚哥!
回来啦!”
那团东西还能口吐人言,“人类带回来了吗!”
“汪——汪汪!”
它不仅会说人话,竟然还会学狗叫!
这在他二十三年的人生中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书上都说建国后不准成精,可没说万一遇上个成了精的该怎么办啊!
司予吓得活生生打了个嗝儿,差点没一头厥过去。
七哥敏捷地跳下车,风吹得他的斗篷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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