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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不了后宫,我闲热不肯走,让宫女去唤了几个内侍来抬步舆,一路摇摇晃晃,头顶华盖挡不住热风,我被热气煮沸,到母妃宫殿时脸上已经腾起红霞。
今日我进宫谁也没知会,母妃宫里冷清清,仅有的几个小宫女正扎堆躲在花藤下打盹,我心里窝火但到底不好越过母妃去惩处她的宫女。
母妃是我的生母,青阳途亲封泫和夫人,未来的太后,居然受此轻慢,究竟是在打谁的脸?打太子的脸!
几个小宫女何来包天狗胆?谁指使的?亓官笃?我阴恻恻地看向酣睡宫女,一言不发走向主殿。
母妃小憩未醒,我坐了片刻椅垫还未捂热,不速之客便找上门来。
“殿下,可把您盼来喽,陛下在御书房等着您嘞,速速随老奴走一趟别叫陛下就等。”
随着尖利的说话声,一道人影自房檐下转出,来人体型消瘦,尖嘴猴腮,一对三白眼翻到天上,身上穿着暗红色一品内监服,腰佩攒珠镶翡腰带,正是在青阳途身边侍候的一品大太监——庆丰。
他排场了不得,身后跟着一水葱嫩小内侍,捧冰盆的捧冰盆,打遮帘的打遮帘,倒把母妃朴素的宫殿衬得金碧辉煌起来。
狗奴才消息挺灵通。
我冷下脸,“孤今日进宫请安,母妃小憩未醒不便自去。”
用屁股想都知道青阳途找我准没好事,最近又做了什么值得他派庆丰来堵我?天气太热,脑子被蒸糊了有些不太好用,过了好半晌我才想起,哦,为了亓官微。
庆丰笑意不减,摆手示意自己殷勤的狗腿儿去殿外等,“殿下,时候不早了,可不能让陛下久等……”
他露出副为难的表情。
躲是不可能躲过的,青阳途再不济也是我生父,孝字大过天。
尽管很不想,却不得不,热气往我心里钻,每每进宫,都能让我犹如置身牢笼,整个皇宫皆是我的卉楼。
我看向庆丰,他笑得看不见眼,眼尾折起深深纹路,他笃定我会妥协。
“走,去御书房,”
我率先起身走在他前面,“听说庆公公在宫外认了个义子?”
庆丰落后我半步,“远房侄子,这孩子命苦……”
我背着手打断,“恭喜公公,听说这孩子打小亲人,好生培养将来肯定拿你当亲爹侍候,公公久难出宫,父子分离岂不有违人伦?不若孤来替你做主将他一并接入宫来,如此,一来,公公与令郎不必再受分离之苦。
二来,父子齐心也能更好侍奉父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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