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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天亮脸孔涨得通红,不满地小声嘟囔着:“读过几本闲书就恃才放旷,哼,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沈思神色坦然地扫了他一眼:“诸位练兵到底是为了给王爷观赏,还是为了有朝一日雄霸沙场?”
稍候片刻见无人回答,他自顾自说道,“上阵御敌,最重要是实战经验与临场应变。
似这般摆好了靶子人形,就算百发百中、剑剑封喉又能如何?敌人还会特意找个开阔的所在,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着被杀不成?”
谭天亮一拍几案“腾”
地站起:“我等领兵再如何‘不尽如人意’,倒也着实打过几场胜仗,只不过我等雄霸沙场之时,你沈公子还是个奶娃娃呢!”
沈思平静地点了点头:“今日所见,晋王三卫确是精锐之师,场中士卒大多身强体健弓马娴熟,只可惜都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士气再勇猛,技艺再高强,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势无法及时准确做出应对,照样只有送死的份儿。
不知道谭将军所说的胜仗,都是以多少普通士卒的性命换来的呢?这种过分拘泥环境的演练,尽是表面功夫而已,不看也罢。”
细究起来,这番话也不无道理,只可惜太过直白生硬,丝毫不留情面,任谁听着都会感觉刺耳。
碍于他的身份,众人并未直接发难,而是纷纷偷眼瞄向了晋王。
晋王不用看也知道,那些人是在等他表一个态度。
他慢悠悠吮了两口茶,将杯子递向躬身侧立的侍从,眼皮微微撩起,平心静气地说道:“将士们操练辛苦,该要好好犒劳才是。
唉,本王如今愈发不中用,只坐了半晌,竟有些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由两名小侍伺候着系好披风,又朝沈思招了招手,“走吧,念卿。”
张世杰与詹士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前者垂眸苦笑,后者拂袖冷哼。
下得将台未及走远,谭天亮便从身后几步赶了上来,对沈思说道:“听闻沈公子在宁城曾一招之内剑斩敌将,身手好生了得,谭某不才,想向沈公子讨教几招,可否赏脸?”
碍于晋王在场,谭天明深觉不妥,在后头悄悄扯了弟弟一把,却被谭天亮胳膊一抖用力甩开了。
“谭将军是想和我比剑?”
沈思幽幽一笑,下巴微扬,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沈思练就这身本事,可不是为了欺负自己人的。”
他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却直接用到了“欺负”
二字,摆明是认定自己必胜无疑了。
谭天亮又岂能服气:“沈公子讲话实在冠冕堂皇,只是切磋而已,怕什么?难道说,是我营中的兵器都太重太糙,公子用着不顺手?”
谭天亮话里话外也带了几分轻视味道,气氛当即剑拔弩张,火星迸溅。
见此情景,张世杰笑眯眯出面充起了和事老:“好了天亮,于王爷面前舞刀弄剑的到底不妥,再者刀剑无眼,万一伤到沈公子,岂不是为王爷添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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