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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稻草上,楚绍没有立刻入睡,他在思考,怎么才能改变这种情况。
当然不能一直住在这里,一天两天还行,长期住下去,人会生病的。
况且,他也不想再寄人篱下了。
楚绍没睡着,楚酒酒也没睡着,她也觉得这不是人待的地方,好不容易被爷爷接受了,她可不能让爷爷一直住在这种破烂屋子里,要想办法才行。
楚酒酒闭着眼,脑子飞速的运转,爸爸以前对她讲过的楚家故事,一点一点的被她收集拼凑起来。
爸爸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因为他知道的,全是爷爷告诉他的,而成年的爷爷比现在还不苟言笑,很少会提及过去的事情。
她只知道,楚家祖上是当兵的。
六几年的时候,爷爷去了乡下,然后就和楚家失散了,他在村子里长大,过的十分不容易,后来得到一个离开村子的机会,他辗转回到首都,想要找自己的家人,谁知家人不认他,还把他赶了出去,爷爷气不过,去了南方打拼,直到死,也没再回过首都,更是不提楚家分毫。
楚酒酒记得,赶楚绍出来的人,是楚绍的奶奶,彼时,楚绍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她来得晚,现在楚绍妈妈已经死了,那爸爸呢?会不会还活着?如果活着,他应该还会认楚绍这个儿子吧?唉,远水救不了近火啊,他们两个都是孩子,一时半会儿根本离不开村子。
要是太奶奶还活着就好了,听说太奶奶可好了,是最爱爷爷的人呢,刚来村子就什么都考虑到了,买了房子,还带着很多钱,如果她活着,爷爷绝不会受这么多苦,以至于后来伤了身体,英年早逝……等等。
房子?!
楚酒酒猛地睁开眼,扭头就想问楚绍这件事,可是看着楚绍熟睡的模样,楚酒酒默默闭上了嘴,决定明天再问。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楚酒酒跟青竹村的人作息不一样,楚绍醒的时候,她还在呼呼大睡,走出小屋,楚绍舀了点水洗脸,就被张婆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楚绍也不跟她说话,走进堂屋,从桌子上的笸箩里拿了三个粗窝头出来。
张婆子见了,骂声更大:“要死啊!
拿这么多,其他人还吃不吃了?!”
楚绍一顿,手按在了桌子上。
他撩起眼皮:“是不让我吃,还是大家一起别吃?”
楚绍来到张家以后,基本不说话,但他说话了,那就是动真格的,张婆子被他威胁的额头血管砰砰跳,楚绍拿着窝头走了,在门口碰见老二一家子,他也没理,径直回了小屋。
二儿媳赵石榴看见了,风凉的笑了一声:“自从外甥女来了,大外甥的脾气见涨啊。”
以前能忍就忍,现在居然会咬人了。
“狗屁的外甥女!
都什么时候了,等到吃饭才过来,一家子懒货,老二媳妇,明天开始你做饭,不做就别过来吃!”
赵石榴暗骂一声,却也只能认了下来。
小屋里,楚酒酒已经被张婆子吵醒了,她坐在稻草堆上揉眼,这草做的床实在不舒服,浑身上下扎得慌,半夜有虫子咬她,一觉醒来身上多了好几个红疙瘩。
楚绍进来,递给她两个窝窝头。
“一会儿我就去摘莲子了,你待在屋里,或者出去玩,不要跟他们家人说话,也不要上山。”
现代人听着,摘莲子好像是个美差,其实不然,从早到晚,一整天都站在狭小的船上,日头直喇喇的照下来,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一个搞不好就会中暑。
楚酒酒听了,乖乖点头,“我出去玩吧。”
不知道为什么,楚绍总觉得她是个特别不听话的孩子,于是,他又强调一遍:“不许上山,山里有狼,一个人的时候,都不准上去。”
楚酒酒看了看楚绍手里的窝窝头,然后又塞给他一个,“知道啦,爷爷你吃,我饭量小,一个就够了。”
楚绍没接,“那个你留着中午吃。”
楚酒酒却死活不要,她看得出来,张家人是绝对不会给他们两个午饭吃的,而爷爷还要干活,这个窝头必须给爷爷吃。
楚绍没办法,只好接了过来。
楚酒酒笑了笑,把窝头塞进嘴里,粗糙又古怪的口感让她差点吐出来。
但想到这是爷爷给她的,而且他家这么穷,不吃这个就只能饿着了,她努力了好久,才把嘴里的窝头咽了下去。
真的难吃,像是吃稍微软一点的石子。
这窝头都是粗粮做的,加了地瓜面,还有野菜,口感相当一言难尽,楚酒酒半天才咽下去一口,而楚绍已经两个都吃完了,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好东西了,总比馊的强。
吃完,楚绍就出门摘莲子了,楚酒酒看他走了,也准备离开,想了想,她从外套里摸出那条项链,攥在手里,刚要走,突然,她感觉手感不对,又从口袋里翻了翻,结果翻出了半袋手帕纸,一串塑料珠子,还有一个黄澄澄的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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