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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在岸边洗帕子,站在他身后的自己轻轻一推,他掉进了水里。
她站在岸上,看着他在水里挣扎,满眼的不敢置信悲伤绝望,他好像还哭了,就像梦里那个被八百两银子卖掉的自己。
幸好,那只是个梦而已。
知道她私奔过的人,只剩下几个至亲,知情的下人不是被处理了,就是在父兄那里。
外人不会知道的,绝对不会知道。
反倒是她自己,再这么惶惶不安下去,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怀疑。
夏兰盈如释重负,如同从枷锁中逃离,大错尚未酿成,她还可以重新做人。
说了几句慰问的话,转达了南康长公主和陆见深的关切,陆夷光便告辞,“那阿盈姐姐好生歇着,我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夏兰盈让夏兰彤替她送陆夷光出去。
“这官燕就是好,姑娘看,这盏形又厚大又完整。”
红袖奉承,“长公主可真疼姑娘,赏下成色这么好的燕窝。”
夏兰盈弯了下嘴角,长公主威严不失慈爱,陆夷光活泼不骄纵,陆见深温柔有担当,她会幸福的。
……紫竹院里,楚玉簪心事重重。
昨晚她觉崔婶神态有异,回来避了人一问。
万不想崔婶竟然说,大概两个月前彷佛在徽州的客栈里见过女扮男装的夏兰盈,据崔婶的描述,她还是独自一人,神色仓皇。
楚玉簪想不明白,什么情况下,身为夏家的大小姐,会以那样的形象出现在徽州的一家小客栈里。
她认识的千金小姐,就那么几个,最熟悉的是陆夷光,每次陆夷光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哪怕是穿着男装游玩身边也不会不带下人。
独自一人?神色仓皇?会不会是崔婶认错人了,人有相似。
夏姑娘是扬州人士,好端端怎么会出现在徽州。
被她这么一问,崔婶也不确定起来,一会儿说自己还没老眼昏花,一会儿又说难道看错了,没个定数。
楚玉簪越想眉头皱的越紧,脑子里闪过什么又抓不住,思来想去,咬咬牙让崔婶去下人那打听下消息。
崔婶在公主府住了半个多月,倒也认得几个扫地的丫鬟婆子,她要打听的也不是什么秘密,转了一圈就打听明白了。
“夏姑娘是在扬州守母孝,二月里出孝,正要回京的时候,病倒了,说是六月里才痊愈的。”
楚玉簪眼皮跳了跳,那么论理夏兰盈不可能出现在徽州了,那会儿她正在扬州病着。
可要是不论理呢,神色仓皇?“婶子,你确定没看错人?这种事不能讲可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楚玉簪郑重其事地看着崔婶的眼睛,嗓音粘滞干涩。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真是夏兰盈,此事不同寻常,陆夷光一家对她恩同再造,她不得不多一句嘴。
被她这么看着,崔婶手心里捏了一把汗,犹疑不定起来,“我,我也不是很确定。”
楚玉簪拧眉,“崔婶,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
事关重大,若崔婶都不确定的话,她怎么去说。
确有其事还罢。
万一子虚乌有,那就是她搬弄口舌,挑拨生非,夏兰盈可是陆家未来的大少奶奶。
她在陆家本就处境尴尬,出了这等大差池,只怕更无立锥之地。
崔婶支支吾吾,晓得兹事体大,垂了垂眼,“呃,匆匆看了一眼,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是很肯定,就是瞧着挺像。
不过夏姑娘怎么可能出现在那种地方,这人难免有长得像的,像是姑娘您,不都说您与仙逝的大姑奶奶有五分像。”
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认祖归宗。
楚玉簪觉有理,然还是有些不放心,缓下神色温声道,“婶子,你莫有压力,你细细回忆下,还有没有其他细节。”
回忆半响,崔婶也没回忆出其他线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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