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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三人坐在窗下说话。
祝瑶换了衣裳,重新梳妆,被祝夫人揽在怀里宽慰。
“不怕不怕,回来了就好。”
祝瑶抽抽噎噎地哭道:“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戏耍于我,若给我揪出来,定不饶他!”
湖对岸的停鹤渚上有座佛塔,古朴年久,原在那荒了数十年。
后来圣上赐婚,这片地被划给了葶宜作嫁妆,与宋家重新修筑的西园隔湖相对,汇成一片极优美的风景。
平素有管事婆子带着数名仆役打理,产作些银鱼、莲藕等物。
到了夏季,便迎客娱宾,供姑娘公子们游玩。
今日众千金兴起登楼,祝瑶因有心事,只在塔下候着,一名侍婢来搭话,说可带她去花房稍坐,打发时间。
因有自己的丫鬟跟着,又是在侯府地界,她哪里想到会出岔子?
花房给人在外锁住了门,将她主仆困在里头近小半时辰,直到侍卫找到附近听见呼救声,才破锁入门将人解救出来。
“你的意思是宋家下人戏弄你,想你出丑?”
祝夫人实在难以想象,嘉武侯夫人体面周到,怕因官阶低微受人怠慢,今日处处抬举着她们,宋家岂会有这等刁奴,敢对祝瑶下手?若是失踪一两个时辰才被发觉,给别有用心之人传扬开去,岂非说不清楚?祝瑶的名声不就给毁了?
祝夫人越想越心惊,下意识望向祝琰,“你可有头绪,究竟是什么人,这样恨我们祝家?”
祝夫人的意思有两重,一重是宋家内眷刻意示下为之,想给祝家个下马威,体贴周到是做给外头看的,实则是敲打震慑;二重会不会是祝琰这段日子得罪了谁,不好向她下手,便拿她的姊妹出气。
前一个指向嘉武侯夫人,后一个便是葶宜。
妯娌之间向来关系最为微妙,葶宜出身高贵性情骄纵,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祝琰心中有猜测,却不准备与祝夫人说及,只摇了摇头,道:“许确是下人疏忽,也未可知。”
就在这时葶宜进了来,命人提拽着两个小婢和一个妇人扔在地上。
“这是管花房的杨婆子和她两个干女儿。
这没心肝的东西忘了叮嘱她妹妹里头有客,临时回去拿个东西,她妹妹就将花房的门锁了。”
“令三姑娘受惊,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葶宜歉疚地道,“人我已拿了来,听凭三姑娘发落,是打是罚,是撵是卖,只等三姑娘示下。”
祝夫人忙堆笑站起身,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郡主言重了,既是小婢一时疏忽,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她也本是好心,怕我们瑶儿无聊,才领着去瞧花……”
轻推了祝瑶一把,“快跟你嫂子说说,大好的日子,夫人们都在宴上等着呢,莫给府里添乱子。”
祝瑶掩面站起身来,柔柔向葶宜行了一礼,“我已无碍了,幸得嫂子和二姐夫你们派人来寻……真对不住,给大家添麻烦了。”
目视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和那黑瘦的妇人,抿了抿唇,遮住眼底恼意,“既不是故意的,我又何必追究不放,嫂嫂容我替她母女三人说个情,这回便算了吧。”
葶宜笑道:“妹妹心地善良,待人宽厚。”
转过脸来,厉眸盯视三人,冷声道:“每人掌嘴二十,罚半年月钱,带下去,再不许花房留用。”
小婢与妇人哭成一团,却不敢辩,被婆子们提溜下去。
葶宜挽住祝琰手臂,轻道:“二弟妹适才也吓坏了吧?这回是嫂子大意,没看顾好姑娘们。”
祝琰自然不好怪责,回手将她扶着,“嫂子莫太客气了,咱们自家人,不说这些外道话。”
几人联袂回到席上,嘉武侯夫人便命开宴。
一场风波揭过,除宋祝两家之外,只荣王一人知道内情。
就连祝采薇也未发觉祝瑶曾失踪过片刻。
宴罢出得门来,祝瑶登车行至长街,遥遥看见几个眼熟的人守在一座茶楼底下。
她红着脸瞥了眼母亲,见祝夫人闭目不语,便知是默许,命人停车在道旁,独自一人进了茶楼。
顶楼雅间里,荣王听见步声回过头来,一见到他清俊的面容,祝瑶眼睛瞬时红了。
瞧她受尽委屈、泫然欲泣的模样,荣王喉咙泛酸,心内疼得厉害,顾不上什么规矩礼法,几步上前将人拥抱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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