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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老爷忙道:“厅内正在招待,若仙姑不嫌弃,还请到里头就坐,一同饮酒。”
“哼,一同招待。”
巫月明冷笑片刻,将酒杯摔碎在地,残酒湿漉漉散做月光,“我若不去会会这群剑仙,岂不是浪费你的苦心,也罢,请师尊先进。”
于观真颔首前进,做个安静的工具人跟携带npc。
待巫月明与于观真一同入内,蓝老爷这才长出一口气,擦了把额上冷汗,急匆匆撩起下摆往里赶。
用来招待客人的厅堂明亮无比,一位衣着华美的女子正在热络招呼,想来便是蓝夫人,她见着巫月明进来,声音顿时卡在喉咙当中,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于观真心道:这蓝家果然准备琵琶别抱。
饭桌上的人不多,只有三名,两名年轻人背脊笔挺,生得都十分俊秀伶俐,身后皆背着把剑,身份呼之欲出,两人见着有生人进来,登时惊讶地看过来。
光是看举止神态,就瞧得出来这两个少年出身不俗,绝对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优秀苗子。
虽说脾气大了点,但事出有因,不足为奇。
而且这种年轻人多数没什么社会经验,是好人的几率也很高,说明容易忽悠,也不会随便翻桌。
不过于观真的目光很快就被剩下那个人吸引过去了。
只见那人剑眉星目,神仪邈绝,一双眼瞳在火光下透出隐隐约约的碧色,宛如寒潭深水,穿着件洗到快发白的青色袍子,身上未配什么兵器。
与这人的风采比起来,方才两个年轻人简直连胎毛都没褪干净。
此刻要是有人说这屋内真有一位剑仙,恐怕谁也不敢否认。
他虽然坐在主位,看起来却并不像主人,更不像客人,反而是一座硬生生搬进来的神像,与四周格格不入。
于观真看不出他多大年纪,似乎说二十多可以,说四十也没有问题,叫人捉摸不透,嘴唇微动,一时间也被这气质所慑,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样的人即便是个好人,必然也是个要命的好人。
他所想得一点都不错,巫月明一进屋,骄横顿消,立刻像个小姑娘一般躲在于观真的身后,声音委屈万分:“原来前辈也在此处,咱们两派素来没有恩怨,前辈今日怎么纵容弟子吃人家的供奉。
我虽是晚辈,不当犯上,但心中实在不服,总得给出个道理来。”
这张嘴巴实在厉害,绵里藏针,好话坏话都被她一个人说尽了。
青衣人似乎连理会她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巫月明又从于观真的身后探出头来,皱皱鼻子道:“怎么?前辈也没话可说吗?剑阁当真是了不起,真是好会欺负人!
蓝家是缥缈楼的朝奉,你们居然仗着人多势众来打秋风,还要他们烧香请我来,准备着好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她实在是个了不得的演员,语调一波三折,话到尽处,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
朝奉本是官位,后也成为富人乡绅的称呼,只是落在仙家宗门里头,便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抢朝奉这种事,本就是非常忌讳的手段。
毕竟哪怕是世外人,难免也要有花到银子的时候,当你将手伸进别人的钱袋子里,人家很难不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这道理不管在哪里,都讲得通。
两个剑阁弟子本来就是少年人,见着一个美貌的姑娘在自己面前流泪,顿时窘迫不安起来,方才纵已领教过她的伶牙俐齿,此刻仍是心头一软,两张俊秀的脸红得简直像刚从染坊里出来,那性情较开朗的立刻摆手道:“姑娘,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巫月明见他退一步,当即抢进十步:“莫非你们真将我当做笨蛋,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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