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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旺垒迟疑了下,退回去走另一条田埂。
阿筌下意识地去看师嫫的水田,正对上巧妹的注视,一阵心酸。
往年栽秧,阿旺垒没挑过秧苗,巧妹没挽过裤脚。
今年一个师兄成亲离开了,自己也走了,连巧妹都要下田了,她可受得住蚂蝗叮?巧妹的眼神里有些东西让阿筌心头发紧,他害怕又不忍心挪开对视,正谋着如何招呼,只见巧妹红唇微张,曲子响起:“哎——东边日出西边雨,一道田埂两重天。”
“你别出声。”
阿蒙对阿筌低吼一句,又推阿各吉:“你快对?”
“咋对?”
阿蒙气结,自己开口:“阿妹吔——月亮还在西屋顶,太阳又上东瓦房。
大白天光栽秧忙,管它日头或月光。”
这边曲子声落,就听那边阿旺垒在骂:“巧妹你可会栽秧,一早上就整两排?”
阿筌咬牙握拳,又无奈松开,从栽秧篓里揪出把秧苗,狠狠插进田里。
阿撩罗盘腿坐下。
翘起脚看别人劳动总是心情愉快的。
“阿筌,这两天咋没听到你唱曲子?”
阿各吉抢过话头:“阿撩罗哥,阿筌累死了。
你说来帮我家栽秧,咋不下田?”
这两天不止阿筌累,四个老庚都累。
白天在田里忙碌,晚上还要去阿蒙家鼓捣炉子,阿筌做事又把细,炉膛抹不光滑一点都不行。
阿迪牟今天早上还在抱怨:“阿筌,这是炉子不是鸡蛋,你整那么光滑接不住灰。”
阿筌坚持:“哪怕有一丝缝隙,起火一烧就成豁口。”
待阿迪牟家栽完秧,阿筌把三个老庚拖去阿亮耶家帮忙。
阿亮耶族长威仪不够但人缘好,他不会到每家抽人帮自己栽秧,碰到哪家田里水不够,他还先把自家的水匀出去,“慢慢来,栽到小暑大暑秧子还窜得快。”
阿筌有点怕见阿铭。
阿铭的能耐让他折服,阿铭对他的知晓也叫他感激,但他又忍不住怨恨阿铭,是阿铭与阿旺垒打赌,害他从此再不能回剑邑铸剑。
这种爱恨交织的情绪让他几天来都躲着阿铭,但躲也躲不了多久,毕竟同在校场做事,不帮他家栽秧说不过去。
到阿亮耶家田里,才发现阿铭很会做农活,练武之人身手又灵活,竟比阿筌的动作还快。
阿铭边栽秧还边冲壳子,给娃娃们讲中原的奇闻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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