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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轻摇摇头,只说堵车了。
徐嬷悬着的心这才安心落下。
她瞧着宋轻轻冻红的脸颊,心又疼了。
徐嬷年近五十,跟丈夫貌合神离也近十年左右了。
自十年前知道她丈夫嫖娼赌博后,徐嬷闹着和他分居,念着孩子才没离婚。
八年前,她一个人在外打拼,做的都是辛苦的体力活,那时浴足店的前身是个脏窝子,直到晚上跳广场舞休息跟人聊天时,了解到此人因为惹了事,不敢在这儿待,所以准备把这儿便宜转让了。
徐嬷想了很久,终是咬咬牙接手了这个店,一来是原有的阿姨都认得这儿。
二来她年纪也大了,老是腰疼,做不得体力活,便拿积蓄买了。
还留点钱在银行里,直到遇到宋轻轻,剩下的钱就给她治病去了。
她儿子也混,二三十岁了也没个正经工作,整天打牌喝酒,没钱就找她要,不给就砸店子,长此以往,徐嬷对这儿子再大的感情,这会子也全消磨没了。
徐嬷第一次见这姑娘,就惨白着小脸,衣衫褴褛地晕死在巷道里。
她知道救了她先得自己掏钱,本是不想管的,可绕过她走后就老是耿耿于怀。
万一这么一漂亮的姑娘就这样死在这儿,怪造孽的。
但没想到还真没亲人找她,可她还年轻,随便做个什么服务员慢慢赚钱还她不就好了?徐嬷这么一想,最终还是在医院把钱给垫上了。
或许没有徐嬷就没有八年后的故事,也没有一个坐在塑料红凳上的姑娘傻等八年,激动地伸着小指说:“林凉,我们和好。”
如果真死在那儿,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偶尔想起也再也找不到了。
八年,尸体都腐化做肥,仅剩不甘还活着。
可这世上无论少了谁,车依旧会开,水还是会流,笑也会继续。
徐嬷知道宋轻轻说话的毛病。
刚开始想说话,却老是说不出来,她急得流眼泪,后来医生说没法儿治,后来她坦然了,很少说话,碰到情绪波动的事才偶然主动冒出一两句。
徐嬷问了她好几遍她的家人。
宋轻轻只是摇头。
后来她就跟宋轻轻住了八年。
这个贴心的小棉袄便真像她女儿般。
夏天热为了省钱不开空调和风扇,就跑来给她扇风,一扇就是几个小时,让她停她也只说:
“阿姨,你热。
我力气大,不累。”
冬天便常烧水给她洗脚,她脚上都是老皮老茧的,宋轻轻便细心地给她按摩,宋轻轻记性不好,学了好一个月才学成了几招按摩的穴法,还笑着跟她说:
“阿姨。
舒服吗?以后我再学点别的。”
打扫浴足店,洗衣洗鞋都是她的活儿,徐嬷只负责做做饭,只因这妮子啥都做,就炒菜不会。
她怕灶子上的火,不过到现在也能克服着做几样小菜。
偶尔买买吃的,干活挣钱,其余时刻便乖巧安静地坐在小红凳上。
算是相依为命的两人。
徐嬷自然也爱怜这个孤独无依,身体又有点毛病的姑娘。
平时她身子弱,又爱傻乎乎的冬天也只穿个衬衣,怎说教也不听,却也舍不得让她受冷含冻的,一看见就给她用毯子裹着。
自从林玄榆这小子包了她之后,她老是双手冻得通红,还咳嗽。
徐嬷不禁又在心里骂了几句不入流的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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