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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旬双目无神地走在长廊上,他一时难以接受父亲这样的决断,他仍旧是太为幼稚,无法做到像父亲那样当断则断,哪怕为此所抛弃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一连串的事情不断向季旬的脑海中涌来,让他头痛欲裂,他明明清楚自己不该有如此的情绪,但理智却无法控制住情感。
该死!
季旬低声咒骂著,他现在一时想不出应该怎麽做,是默认季父的做法,还是……再一次暗中反抗?
就在季旬步出军部大门後,他终於给季凡打通了电话。
“季凡,我现在不方便去纳布斯那里,你若是可以的话,去那里看看吧,但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如果……我是说如果去了那里後,果真发生了什麽事情的话,你什麽都不要做,明白吗?作为一个旁观者就好。”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
这一头的季凡结束了通话,身旁一道悦耳的女声接著问:“你又要去哪里?如今一切才刚刚平息下来,不会有什麽危险吧。”
季凡看向自己的妻子,之前在那种混乱的局势下,季凡提前一步将妻子安置在了岳父那里,那里目标较小,而岳父更是早有准备地带著全家去藏身,直到现在局势稳定後,他的妻子才终於回到季凡身边。
只是刚刚重聚的夫妻两人却转眼间又要分开,这也不由得做妻子的不担心。
“没有什麽危险的,放心吧。”
季凡走近面含忧色的妻子跟前,轻轻地将妻子额前散落下来的碎发整理好後,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滋味。
这样的动作他之前从未对妻子做过,与妻子之间是一场没有感情基础的政治联姻,季凡以为他以後的生活也就那样过去了,可是在经历这麽多事情以後,看著妻子在众多家世良好的女性中这并不出众的面容,季凡如今只感到了一股温馨,妻子那温婉的气质在此刻更加衬托出她本身那贤妻良母的感觉,这或许就是一个家会有的感觉吧。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季凡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点点温情,他这样的态度反而把他的妻子弄得一怔,季凡见状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他只听到妻子温柔地回答:“那好,我等你回来。”
安斯艾尔看著镜中的自己,自从样貌大变以後,他的卧室里便没有了镜子,这一次是让管家重新放置的,镜中的人只有那一身黑色的斗篷格外显眼,因为这件斗篷宽大到可以将人的面容全部遮掩起来。
安斯艾尔这时甚至不敢再看镜中那无比凄惨的人第二眼,在这种时刻,管家更是不敢打扰,早就在镜子放入卧室後便迅速退出,所以当安斯艾尔听到敲门声时,心中生出一丝诧异。
“进来。”
安斯艾尔转身背对著镜子,而进入卧室的人也果然是管家。
“阁下,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马上出发。”
管家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地说。
“那麽,走吧。”
从安斯艾尔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不适,尽管这日的天气阴沈沈的,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理想的出门天气,但他有拖延不得的事情要去做,或许在完成这件事情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再次站到太阳光下了。
只要一想到这一天,安斯艾尔那颗近乎死寂的心也不由震盪了起来,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那尊贵的客人们。
好久没有见到面,总该打声招呼的,否则也太过失礼了。”
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已经积了不少的烟蒂,只是季旬却仍旧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
这里是季旬在外自己购置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却是他如今得以放松的地方,在乱局之後,他和季凡都没有回到季家老宅居住,而季父更是每日在外奔波没有回去过。
不管父亲与季凡是出於什麽原因没有回去,之於季旬自己,则是因为他不想再面对那座有著太多回忆的老宅,在那里,他肯定会无时不刻地想起季阳与渚,至少在他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备时,他还不打算回去。
客厅里并不那麽宽敞,不多时就已被一片灰蒙蒙的烟雾所笼罩,阿洛尔.蒙特一推门,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他自然也差点被这满室的熏人烟雾给呛得背过气去,他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有勇气迈进客厅。
他看也不看季旬这个烟雾制造者,直接将客厅中的窗户全部打开,转身又去倒了一杯水,面色不善地来到季旬面前,动作极快地将那一杯水对著季旬当头泼过去……
季旬现在的样子极为狼狈,手中的香烟早已湿透,而他整个人则从头往下都湿淋淋的,水滴顺著季旬的头发不断流至他的鼻梁上。
季旬有一瞬间的呆滞,那样的表情反倒让阿洛尔.蒙特感到一丝好笑,只是现在却不是他笑的时候。
阿洛尔.蒙特冷嘲热讽地说:“怎麽?季大少爷难道是为这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待遇』给弄傻了?还是说你以为永远不会有人对你这样做?”
见季旬仍旧没有吭声,阿洛尔.蒙特不由得恶狠狠地说:“你就欠人给你泼一头冷水才能清醒一点!”
看到季旬仍旧是那副愣神的模样,阿洛尔.蒙特心中更是恨不得再给他浇上一杯水,好让这人清醒清醒,只是他的念头没有再度变为行动的机会了。
回过神的季旬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厉声大喝:“你干什麽!”
阿洛尔.蒙特扬了扬手中的水杯,语带讽刺地说:“很明显,让你好好清醒一下。
季旬,你有什麽好烦恼的,一进房间就差点让我以为自己进了火场,你在这里装什麽深沈?好像别人欠了你一样,要说苦闷烦恼的话,也应该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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