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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荣棠却是不怕,他红着眼,死死地盯着冬麦,大口喘气:“你不能生,你干嘛出来祸害人家?你和人家说了吗?你骗人家你有理了?你为了找个男人就这么急?你一天没男人就不行吗?”
冬麦更恼了,这个人怎么给脸不要脸?她再没任何顾忌,咬咬牙,举着棍子:“林荣棠,这是你自己找的!”
她如今正是气头上,恼恨得很,手底下自然没轻重,林荣棠看她来势汹汹,也是怕了,吓得赶紧躲。
陆靖安本来已经傻眼了,他没想到会这样,也没想到冬麦性子这么烈,他赶紧过去阻止冬麦,但哪里劝得住。
孙红霞看到陆靖安和冬麦的时候,冬麦的愤怒陆靖安和孙红霞一起,总算是把冬麦拦下了,孙红霞护着林荣棠,陆靖安挡住了冬麦。
那边林荣棠劫后余生,白着脸:“冬麦,你就这么恨我,我说得不是实话吗?”
冬麦捏着棍子,她看到林荣棠,只觉得作呕,这种厌恶感让她的手都在颤抖。
她是不能明白,自己不能生,两个人过得不好,离了,就算他恼恨自己哥哥揍他,他也揍啊,揍回来啊,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下三滥的主意,看到自己和别人搞对象,恨不得赶紧搅和黄了。
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不能生的事直接往外说,要嚷嚷得满大街都知道。
刚才等着看电影的人,已经有不少听到动静出来了,大家都在看热闹,议论纷纷,冬麦甚至听到有人指指点点地说。
“就那个女的,看着挺招人的,竟然不能生。”
“啧啧啧,白瞎了,能生,那不是白瞎?”
“她还跑来看电影,这是和谁搞对象呢?”
那些话语像潮水一样融入脑中,她咬咬牙,瞪了林荣棠一眼后,转身就跑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跑,刚才那些话依然在她脑子里回荡,怎么都驱逐不走,她的心脏好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呼吸困难,四肢颤抖到几乎不听使唤。
她颓败地蹲在了一处墙角,有些年代的墙上残留着用白石灰刷着的残破标语,她紧贴着墙壁,浑身冰冷。
林荣棠的那些话,就是一根根钢针,刺进她的大脑,让她头疼欲裂,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是愤怒又从心底弥漫,蔓延到全身,血液逆流,她恨得牙齿打战。
她想起来隔壁村有个寡妇,夏天浇水看水泵的时候,和一个男人好上,被人家发现了,从此后,那个寡妇被人家议论,被人家欺负,随便一个猫啊狗啊仿佛都能踩上一脚。
那些男人,平时怎么可能随便这么评价女人,是林荣棠的话让他们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一个可以评头论足的牲口。
冬麦蹲在墙根底下,抱着膝盖,咬着嘴唇,瑟瑟发抖。
沈烈撕了电影票后,便干脆进去录像厅看录像去了,谁知道这录像厅里根本没什么好玩意儿,从港台弄了一些毛片,里面女的光着大屁股叫唤,td,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想起来冬麦,看着这画面只觉得腻,一点心情都没有,干脆起身出来了。
出来后,冷风吹着沈烈,他低着头往前走,走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向公社电影院走,陡然停住脚步,嘲讽地笑了下,去干嘛,去看人家搞对象看电影,看人家手拉着手?正走着,就见前面墙角下蹲着一个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毛衣,一看就是冬麦的那件,她可怜兮兮地蹲在那里,将脑袋埋在膝盖中间,乌黑的发辫垂在孱弱的肩膀上,发梢上的红丝带被风吹得一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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