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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缘难以置信地盯着肥羊,似乎随时会一头栽下气绝身亡。
肥羊衔着花笑寒的一缕头发,轻蔑地扭了扭尾巴。
花笑寒看了看神情颓废的李修缘,迟疑道:“这劫……就算渡了么?”
李修缘恍恍惚惚回了句:“祝二位白头偕老长命百岁早生贵子嘞。”
傅倾觞干脆利落地起身,拎着李修缘便往外拖,还不忘回身一拱手,对花笑寒道:“多有叨扰。”
花笑寒尚未想明究竟该拦还是不拦,只得顺着他的话应道:“好走不送。”
傅倾觞同李修缘算账去了。
安安静静的窝棚只剩下一人一羊。
肥羊蹭进花笑寒的怀里,还沾着甘草碎的羊嘴拱了一下他的脸颊。
花笑寒忽然问:“你为什么不会讲话?”
肥羊道:“咩,咩咩咩。”
花笑寒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依葫芦画瓢道:“咩。”
肥羊对这次交谈表现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咩声悠扬悦耳,引得花笑寒忍不住捏着耳朵逗它:“你是不是想撩拨小母羊?”
肥羊咩然大怒:“咩!”
花笑寒笑道:“听不懂!”
肥羊跺着羊蹄,垂头丧气,好似个被戳破的鱼泡,整只羊都蔫耷下来,嘴里咬着花笑寒的头发,使劲儿嚼。
花笑寒浑不在意,摸摸它的羊脸,温声道:“再过几天,你随我回万花罢。”
肥羊欣然应允。
花笑寒又道:“你说我师父会不会把你剁成饺子馅儿?”
肥羊凑在花笑寒耳边,轻声咩咩,热气呼得他耳根子怪痒。
花笑寒捂着发红的耳垂,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就跟李云山一个样儿……”
肥羊似觉得孺子可教,略一颔首,赞同道:“咩。”
☆、脚底抹油
花笑寒觉得自个儿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李云山又一骨碌滚下了床。
花笑寒强撑开沉沉眼皮,往地上一瞄,果见李云山正安安稳稳地躺在那儿,精光着身子,枕着胳膊睡得正香。
于是花笑寒心安理得地再会周公去了。
可不一会儿,他又睁开了眼睛。
李云山什么也没穿,若就这般躺上一夜,明儿一早准要生病。
花笑寒抱着被子翻身坐起,伸脚轻轻踩了踩李云山的膝盖,柔声唤道:
“云山,云山?地上凉,你上来睡。”
李云山也是困得很,眼皮子都未掀开,只迷迷糊糊嗯了声,梦游似的手脚并用爬上床,将被子扯来些自己盖了,便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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