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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张镖头吁的一声,打马离去,镖局的车队绵延,约莫一刻钟后就彻底没了踪影。
李明琅愣神,少顷,才一脸疑窦地搔了搔脸颊。
她的娘亲,朱氏妙娘,性格温柔坚韧,是十里八乡出名的贤妻良母。
出能操持镖局生意,入能做一桌子佳肴。
她长相随娘,生得娇美柔弱,性子却随了爹,一副火爆脾气。
从未有人说过她们母女性格相似,今个儿倒是头一遭。
夕阳西下,云湘城西城门外的一户农家小院,朱家特意辟出的书房内早早亮起油灯。
桑氏珍重万分地端起一壶灯油,给书桌上挂满深褐油渍的灯盏里注上新油,又取下木簪,挑了挑蔫头耷脑的灯芯。
“时候不早,该用晚饭了。”
桑氏把油腻腻的木簪插回发髻里,欣慰又得意地看向他们朱家的独苗,“都读一天了,仔细伤了眼睛。”
苍老泛黄的手搭上朱学义肩头,却被啪一下拍开。
“欸!
娘,你别打扰我!”
朱学义举起书卷,闭目默诵,口中念念有词。
桑氏捂住被儿子抽疼的手,捧着心口。
不愧是她儿子,最是认真刻苦,学里戴高帽留长须的先生都说,整个云湘城就没有比她家学义更用功的。
等明年科举下场,学义定能一举考上秀才,到时候他们朱家的门槛都得被媒人踏破,管你是开镖局还是开钱庄的,都得挨个排队认她挑选。
想到镖局,就想到早死的小姑子。
桑氏不禁咬牙切齿,嫁得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早早的死于非命?至于李明琅,什么云生镖局的大小姐,不过是个孤女!
有什么本事冲她叫嚣?“学义啊,娘早上去城里交活,听针线铺的嬢嬢说,你表妹这几天上上下下的可忙了。”
借着油灯,桑氏眯起眼睛做起了针线,“又是给镖局招人,找了些不三不四的乞丐做事,又是给酒楼送货的。
听说他们镖局来了个俊俏后生,说是新来的镖师。
噫,还没出孝期呢就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朱学义手上一顿:“表妹不是在家给姑父、姑母敬香么?”
“呸,你听她胡说八道!
她这个小姑娘,心眼多得很。
上次我去李家,门都没近就遭她赶出来了,你娘这张老脸啊……”
桑氏嘴里骂骂咧咧的,又翻起老黄历把早逝的朱妙娘夫妇翻出来骂了一通,说他们走南闯北做大生意,却一丁点没想起他们朱家人。
“你爹这么大年纪还天天下地干活,腰疼了也不敢跟他妹妹讨一个闲置。
他们李家也就年节里接济几两银子,忒吝啬了,咱家缺那点臭钱吗?”
桑氏骂到口干,仰起脖子把凉茶一饮而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幸好你是个带把儿的,还是个上进的。
听娘亲的话,多去你表妹家转转,警醒着点,该是咱们的就是咱们的。”
朱学义抿紧嘴唇,他既嫌弃桑氏低俗市侩,丢他这个读书人的脸,又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桑氏的精明对他们一家人都有好处。
“儿子晓得了。”
朱学义放下书卷,“过几日,我就去镖局看看表妹,免得她遭了外人欺负。”
“哎,你知道便是。”
桑氏这才敛了怒气。
与此同时,福满楼的二楼雅间,王掌柜正在跟李明琅对今日的账。
之前他们谁都没有做过类似的生意,合作的老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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