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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挽从上了花舫起就开始后悔,反倒是铁铉十分淡定,他刚在花舫中坐定,舫子还没从秦淮河岸划开,就十分急切的问道:“请问大姐,你认识妙手空空千佛手吗?”
花娘浑身上下最漂亮的就是眼睛,十分大,认真睁起来,就显得特别吓人。
此刻那对漂亮的眸子不露声色的转了转:“官人,你是来找人的?”
秦挽立即就注意到花娘言语中的试探意味,他在花娘与铁铉不注意的地方低头浅笑了一下。
铁铉只知直来直往,却不懂得讨女人欢心:“大姐,我是来找妙手空空千佛手的,如果你见过他,能否帮我转达一声,我叫铁铉……”
花娘的脸皮抖了几下,那两声大姐叫得她心惊肉跳,年龄就如她心头的一根刺,本就恨不得除之欲快,此刻还被铁铉接二连三的挑出来,她的表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奴家只是个风尘女子,不知道什么千佛手万佛手,官人您若不是来找乐子,趁早走人……否则……”
花娘冷笑一声:“奴家虽沦落风尘,却也是拿着官府批的籍牌做生意,别家姐妹怎么收银子,奴家也怎么收银子……”
秦挽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于是叹了口气,拉住了还想追问的铁铉:“铁铉,这家不知道,我们就换一家问问。”
“哎~?”
花娘却不买帐,张手就拦住了转身想出花舫的秦挽和铁铉:“官人,上了花舫,喝了奴家的茶水,就想拍拍屁股走人?要是传出去,以后谁都把奴家的花舫当做随便进出的地儿了,奴家今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秦挽心里有事,不欲和花娘多做争执,于是便解开钱袋,刚倒出两颗碎银粒,就被花娘劈手把钱袋夺了去。
铁铉愤愤不平道:“大姐,我们根本没喝过你的茶,你居然还问我们要银子……未免太……”
“太什么太……”
花娘撒起泼来,两手叉在了腰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铁铉,算了……”
秦挽按住想冲上去要回银子的铁铉,淡淡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哈哈哈……这可都是你们读书人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上了花舫还装君子?真是好笑……好走,不送了!”
花娘的声音渐渐被抛在身后。
秦挽和铁铉站在河岸上,有好半天,两人都没有说话。
“秦挽,现在怎么办?”
铁铉完全没了主意,若是一家家花舫探过去,显然行不通。
不说别的,光是秦挽身上带的银子就没多少。
放眼望去,十里秦淮就象望不到边似的,密密麻麻的花舫,还有轻糜的丝竹之音,时不时的从某处传来细声软语,空气中似乎都是甜腻的酒香和脂粉气……不止岸边,秦淮河中还有不少徘徊的花舫,在一些秦淮河岸附近停驻的更有许多没有得到官府发放籍牌的黑户……
“铁铉,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挽心中略一思量,便慢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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