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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那白粥轻轻放在烛台旁边,低低回了一声:“是。”
白茗举足无措站起身来,又低低瞧了自家王妃娘娘一眼,才弯着身子低了头讪讪退出了这屋子里去。
待白茗离了屋子,床帐中的女子才缓缓将头转过来,目光定定落于左右摇曳的火舌之上。
高高的烛台上早已染满了红烛的血泪,那泪柱流得断断续续,似乎又在诉说着,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罢了。
不知何处飞来的白蛾,不停扑闪着片片飞翼,在烈焰上头盘旋片刻,又猛的直直坠于火海,颓然烧焦了身子掉落桌台,挣扎几分便再无了声息。
鬼使神差的,她竟也伸出一根手指想要靠着那灼烈的火舌而去,迫切要触碰那未曾黯淡的灼热。
沈临烟心里想着,恐怕这样的灼热,会让她清醒几分。
说到底,她还是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期盼温暖的人。
眼前烛台上摇曳的火舌似乎跟沈临烟较起真来,被窗口透出来的风悄然吹离了指尖,方向偏了几分。
待那火舌回过身来,刚要触及女子白皙的指尖,却又像跟她作对般,骤然熄灭了去。
沈临烟杏眼中依稀存在的点点神采,也随之掩藏在了她死灰般的瞳眸之中。
她再抬眼,离她较远的烛火也顿时变得黯淡,徒留月色朦胧了屋里的布置,遮掩了视线。
带着些许凉意的红绸悄然而至,落于窗口流连许久,也不知是忘了归途还是不愿,又或许是不能。
窗边纱帐之下,男人半倚着的红色身影正淡淡看着沈临烟憔悴的面容,他发着凉意的指尖微垂于腰处白色香囊,脚尖轻点倒也不知是要离去还是进来。
不知从何时起,他也变得如此畏手畏脚,不敢面对起来。
男子戴着的青鬼獠牙面具微低,他瞧着桌上赫然摆着的那碗未曾用过的白粥,红绸之下的脚步也隐隐有后退之意。
待那幔帐之下,女子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这才让他原本退却的脚步被生生拦了下来,似是戴了枷锁般,向后移不动腿脚。
他心里不由得挣扎一番,犹豫不决,最终还是走近了让他不敢触碰的思恋。
男人走得脚步极轻,生怕惊了帐中女子。
他站立于床侧犹豫片刻,低低唤了一声眼前人。
“小娘子,这些日子可有想我?”
他表面说得依旧浪荡,心底却也存了几分不易得来的认真。
这顽劣的试探,倒是探出了自己的几分心意。
只见帐中女子缓缓伸出手,将层层幔帐撩拨开来,露出一截白藕般的玉臂,话语也变得干涩起来:“阿檀,你怎么来了?”
这句不轻不重的话语,倒是让阿檀想起前段日子,她也是这般询问,担心他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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