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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燥意只增不减,程肆侧身过去,从副驾前的置物格中找到盒酒精棉片。
撕开一张,便往手腕上擦。
一片用完就撕下一片,半盒的棉片都被他撕开,副驾真皮座椅上落满了包装纸和用过的棉片。
手腕的皮肤被擦得红得刺眼,可他好像还觉得不够。
动作越发快起来,车内密闭的空间空气流动不畅,一闭眼仿佛就能再次看见令旖那张脸出现在眼前。
手腕处的红印越发惹眼,棉片无数次的摩擦让那处皮肤变得滚烫,他用的力气很大,却也好像感觉不到疼。
程肆降下车窗,凉风吹进来,心口的恶心感好似才终于被吹淡了些。
他降下车窗,停了许久,翻出手机改签了机票,一路疾驰到家。
电梯门打开,家门前堵了个人。
那人蹲在门边,咬着根烟,脚边还有好几个已经捻灭的烟蒂。
那人闻声抬眼,下一秒从嘴边拿下烟,望着程肆低骂道:“我他妈就知道今儿能蹲到你。”
程肆走过去开门,高违紧跟着他,进门却差点呛鼻子:“操,你他妈也不打扫打扫?”
高违轻车熟路地穿过客厅,伸手要去拉阳台窗帘。
“别麻烦了。”
程肆说。
高违没搭理他,展臂一把拉开窗帘,又开了窗,新鲜空气涌进来的瞬间,才缓过一口气。
他转身去寻扫把,被程肆拦住,“我半小时后去机场。”
高违顿住:“回江城?”
程肆:“是。”
“你他妈……”
高违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半晌,烦躁道:“我跟老师保证了,今儿指定把你这臭小子逮回实验室,蒙了麻袋打晕老子都他妈要把你绑回去!”
程肆神色淡淡:“退学申请我已经提交了。”
“你他妈提交个屁!”
高违骂道:“申请老子给你从学院偷了,现在就压在我床板底下。”
程肆撩起眼帘,须臾,打出张让人心软的牌:“师兄。”
高违怒目的姿态一下子被这两字打得软下来,也不嫌脏,弯腰在沙发上坐下。
他垂着脑袋,胳膊搭在膝盖上。
程肆说:“替我和叶老头说声抱歉。”
高违梗着脖子:“自个儿说去!”
程肆去冰箱拿了两瓶水,看了眼瓶身递给他:“喝吗?还没过期。”
高违拧开瓶盖,一口气灌下去半瓶,说:“我就问你三个字,为什么?”
程肆敛着眼睫,淡声说:“没别的原因,你就当我课题做不出来。”
塑料瓶身被捏得变形,高违骂道:“滚他妈的,好歹编个像样点理由。
谁用这个理由都行,你用谁他妈信啊。”
程肆打开瓶子喝了两口,静默数秒,低声说:“师兄,我暂时不想在这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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