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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耒小他两岁,今年十七,已经一米八二了,被每周三次的私教课练得有型有款,肤色也是健康的麦色。
周耒嫌弃地挣着躲他:“好臭,你捡垃圾去了吗?”
周未想了想:“也不算垃圾,说不定还是谁家宝贝……喂,你怎么这么早,还是没睡?”
周耒还是嫌他:“你先去洗澡!”
周未赖在躺椅上:“你小时候泥猴子似的,我都没嫌你臭,给你洗澡一直洗到小学四年级……好啦别走别走嘛,我不说,不说了……哈哈哈哈——”
一楼是他俩的地盘,有片落地窗正对后院草坪,周耒在那垦出一块花田种玫瑰,也不知要送给哪个女孩儿,枯死一茬又一茬,真是等到花儿也谢了。
这孩子死倔,也不肯假手花匠,非自己弄,眼看这季又失败了。
对着落地窗摆了两张躺椅,小时候兄弟俩喜欢仰在那儿看星星,聊得海阔天空。
这会儿天边云霞泛白,快亮天了,看不见星星。
他俩好像很多年没有再那样并排躺着闲聊,周未困得睁不开眼,又舍不得重温这种时刻。
窗外有细碎的扒挠声,喵~周耒起身,将玻璃拉门滑开一条缝,一团灰白绒球滚进来。
唔喵~周未睁开眼,是只布偶猫,灰蓝眼瞳像此时的天色。
她不是窗外的感光廊灯自动熄灭,浅淡天光透过纱帘,室内昏暗却没有阴影容身的死角,这是周未觉得舒适的亮度。
隐约有猫叫声传来,周未疲惫极了,陷在松软的大床里将薄被从脚裹到下颏,手脚并用揽着那只毛绒绒胖乎乎一米五长的龙猫抱枕很快沉入深眠。
在梦里,有温软的什么在怀里拱,那是团没有一丝杂色的雪白,叫声奶里奶气的像在撒娇,柔软的肉垫儿在脖颈扫来扫去,唔喵~“小乖,乖了——”
周未喃喃呓语,晃手在龙猫头顶抚了抚。
&&&蒋孝期长久以来培养出严苛的生物钟,六点前准睁眼。
他的睡姿也规矩板正,仰躺着,空调被搭在腹部,两臂顺在身侧。
睁眼看了一会儿这片陌生的视野,天花上造型雅致的水晶灯,檐角简约流畅的装饰线,墙壁漆成细腻的香草冰淇淋色,只着清漆的榆木家具带着天然的纹理……这是令人放松和舒适的装潢,却不是家。
蒋孝期坐起身,赤膊肩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绷紧,流畅的曲线一路延展到贴身的棉质螺纹背心里,漂亮却不贲张。
他动了动擦伤的左脚踝,将唯一让人感觉不适的绷带拆下来,伤口已经结痂了,蒋孝期从床头柜上药盒里扣了两粒药吞下,起身到盥洗间洗漱。
昨天刚来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周遭氤氲着海盐香氛,那是浴室里香波浴液的味道,让人联想起那具裹紧浴袍的身体,以及……负重行走间随着薄汗蒸腾出来的体味。
蒋孝期不喜欢任何装饰性的气味,平时用的洗衣液和沐浴用品向来只选最普通的柑橘香系,那还是因为无香的只有孕妇产品。
他掬着水洗了几把脸,顺手开了浴室的排风,这味道莫名惹人厌,让他连呼吸这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生理现象都能留意得到。
老人家少眠起得早,摆饭的时候蒋孝期第一个下楼陪着祖父母开饭。
蒋家的早餐十足中式,虾饺、小笼包配杂粮粥、开胃菜,做派却是洋范儿的自由,谁来谁吃,酒店自助早餐一般。
这天是周日,蒋老夫人边吃边问:“孝期啊,明天可是要回学校上课?要是课程不紧就多在这边住一阵,你大哥他们有没有给你安置住处?”
蒋柏常的子女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子嗣,各自分出去单过,唯独蒋孝期这么一个小儿子还在念书,也不像愿意随着父亲住的样子。
蒋家人丁兴旺,却又遗传性地“独”
,没人喜欢大家族聚居,连孙辈的都巴不得一成年马上分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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