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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家心底都明白,这样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罢了。
顾名思义,岩城是建在山上的,因此最后的路程其实就是上山了啦。
距离岩城越近,遇到的商队就越多。
到了最后两天,至少有七、八支商队同时混行在官道上,好不热闹。
可惜的是,越来越多商队里都带着病号,人人神色沉重,显然这一路走来损失很大。
据伙计们打探,有的商队出发时还有两、三百人,可到了这儿就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宁小闲还见邓浩不停地叹气。
后来才知道,他交好的一支商队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这支商队从来不缺席岩城的盛会,它的失踪,只有一个可能——像狼行商行庆州分行的商队一样,全军覆没了。
不过干这一行的,能善始善终的又有多少人?他郁闷了两天,心情也就舒缓了一点了。
这人一多,自然就觉得山野没有那么危险了,尤其远方岩城的轮廓开始进入视野之后,大家的嘴边也开始露出了笑容。
在野外宿营的最后一个夜晚,也是哨子传授功夫的最后一日。
宁小闲的突飞猛进,令他都感觉到很满意,可惜这个汉子太久没有笑过了,此刻也扯不动脸皮。
“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哨子用一惯低哑的声音道,“该学的,你都学到了。”
他顿了顿,“我能传授给你的,只有技巧。
搏命之术的真义,须游走在生死边缘方能体会,我教不了你,只有靠你自行领悟。”
他转身走了两步,像是突然记起道:“你学得很好。”
他别扭地赞了这一声,随后继续迈步,这回却不再停留了,走回营地,一闪身就不见了。
此后,他俩再无瓜葛。
宁小闲叹了口气,眼中略感酸楚。
哨子与她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对她的教导也是尽心尽责,不遗余力。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哨子并非这样无情的人。
只是这男人身上似乎背负了很多,不愿与人交往而已。
其实她哪是什么习武的天才,只不过是每晚在林地里学过之后,还要由长天的稻草人再陪练喂招而已。
长天严格而且心细,她没有参透的要领,他就指挥稻草人一次又一次重来,甚至将动作分解给她看,让她研究揣摩。
若说哨子传授了心得,长天就是帮她巩固了基础。
有他如此相助,她的进步怎能不快?
然而这几天来,他的脸色却越发不好,连薄唇的颜色都又褪了几分,身体似乎更虚弱了。
他趁她不注意,干了什么事?呃,也许这话有歧义,但事实是——
宁小闲曾经问过他,如果她不帮他解开束缚,他还能在狱中坚持多少年?答案是惊人的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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