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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可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修道的为什么不能吃荤?和尚不吃肉,那是借外物修心,修道的不吃肉,那是寄望早日脱离五谷轮回得道成仙。
成仙有什么好处?无非是无拘无束自在随性。
那和我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何苏叶振振有词,“但得我心凭自在,不戒凡尘不成仙。”
苍魇想了想,居然也找不到话来辩驳,只能点头赞同:“此歪理甚是有理。”
“没空跟你闲谈讲道,去煮鸡!”
金光乍现,苍魇急忙闪避着自耳边嗖嗖飞过的金针蹦出石洞之外。
杀鸡、洗剥、烧煮一气呵成。
不多时,那口黑漆漆的老药炉里冒出了带着清甜药味的鸡汤浓香。
身后几百只鸡一起全程围观这道山泉煮鸡的制作过程。
苍魇感到压力很大。
等着鸡汤出锅的无聊时间,苍魇忽然发现四下无盐,把用作汤勺的竹片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石洞:“何苏叶,有盐没有……”
玄清裸着上身,袍子挂在胳膊肘上,头发全部从耳畔挽过来。
半边身子的皮肤光洁似玉。
半边身子布满了撕裂的痕迹……还有烧伤一样焦黑斑驳的创伤。
何苏叶手上拿着一大把针,几百根,看这阵势是打算把玄清扎成刺猬。
“你进来干什么?”
玄清发现他在看自己身上的创伤,很明显的皱起眉头,把衣服扯起来笼住肩头,“出去。”
苍魇愣住。
何苏叶用下巴指出了盐所在的方向:“盐在最左边黑色的药罐里。”
苍魇还在发愣。
玄清伤成这样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光凭这忍耐力也足以让人钦佩了。
“非礼勿视。
这是病,得治。”
何苏叶又举起了金针。
“我出去了出去了!”
苍魇抱着盐罐忙不迭的冲出洞外,然后绕了个圈子又转回了洞口,“这……还能治好么?”
洞里传来何苏叶的声音:“我手下有不能治的病人么?”
“哦。”
苍魇悻悻的把脑袋缩了回来,找了个合适的盐块扔进鸡汤罐子,然后拿竹片慢慢搅拌等它融化。
洞里又传来何苏叶的声音:“治不好的都被我杀了。”
咚。
苍魇手一抖,竹片捅穿了药罐的底子,鸡汤哗啦啦的倾泻下来,火焰沾了油星之后忽然爆燃,然后熄灭成一缕浓香扑鼻的黑烟。
“天然的鸡汤醇香之外多了一丝炭火激昂,炙烤的浓烈之外又有一丝山泉清气,这味道真是特别,令人食指大动啊……”
何苏叶在洞里吸鼻子,“苍魇,你做的这是什么菜色?”
苍魇望着孤零零躺在罐底的鸡,又看看熄灭的炭火,然后悲怆的望向天空:“黯然鸡。”
三个人各自黯然,默默的吃完手中的鸡。
山间的夜晚天寒露重,用简陋的篱笆围好了那群鸡之后,何苏叶早早的钻进了稻草堆。
这几天出生入死经历得太多,苍魇也很想早点入睡,可一阵阵狂暴的热流与寒气交替着在身体胡乱冲撞,企图撕裂获得释放。
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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