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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培眉心微蹙,思索道:“都是锦衣卫,我们直接装成是他的人,混进去?”
张仪随即否了他这个想法:“不行。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在用的必也个个都是自己信得过的,只怕每一张脸他都认识。
但凭着一身飞鱼服想混进去,绝不可能。”
“那还能怎么智取?”
曾培眉头又蹙了两分,“若锦衣卫都混不进去,扮成下人、小贩只会更难。”
说着他看看奚月,“大哥,你有辙吗?”
奚月当下端然是姑娘家的模样,他却还张口就叫大哥,周围好几个锦衣卫都忍不住地想笑。
奚月沉了一沉,一喟:“混进去大概真是不行了。”
她抬眼看看屋中众人,“若我要你们在同一刹里拿下一圈的人,不让他们发出任何声响给里面的人报信,你们可办得到?”
众人都不禁一愕。
“……这太难了。”
杨川神色沉然,“何况他们手里必还有鸣镝,只消得找个机会放出去一箭,信便报完了。
要保证每个人都放不出这一箭……在场的就得人人都有你我的功夫。”
不然总难免有个失手的。
清算(一)锦衣卫放鸣镝用的是一把小弩,或挂在飞鱼服右侧,或放在衣襟中。
“人手有限,一招将人撂倒,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三更天,一起动手。”
一天之后。
夜色深沉,寒风簌簌。
门府之内,与门达所住院落紧挨着的院子里仍灯火通明,几名锦衣卫官员坐立不安,已不知这样熬了几日。
他们皆觉与门达这样一起扛到底不是办法,可思来想去,让他们主动参门达一本,他们也豁不出去。
——就像门达说的,万一皇上根本没别的意思呢?参门达一本,一旦皇上彻查,他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迈出这一步就是把自己往牢里送。
可当下京里的事态,也真让人不安生。
新君虽然年轻却很有主见,东厂那边,很受先帝重用的薛飞已经多日没进过宫了,东厂提督明摆着要换人。
唉……几人在小厅中喝着茶,不时地摇头叹气。
府外,一道朱墙隔开了两方的呼吸,夜风呜咽中,谁也听不见谁。
墙内,几个锦衣卫打着哈欠巡视着。
未免事发后让人觉得门达滥用职权,他们已都换下了飞鱼服,穿了寻常的裋褐。
绣春刀也都没在手里,拿的是寻常的长刀。
墙外,人影掩在墙下,绣春刀尚未出鞘,只有飞鱼绣纹在月光映照下依稀可见几缕微光。
放眼望去,这人影十几步一个,竟围满了门府三面,府门那一面因有家丁在门口守着,倒是没人,却有几双眼睛在折角那边,紧盯着家丁的动静。
“门口的最难办,事先不能惊动家丁,也不能提前把人撂倒以免里头察觉。”
一天之前,奚月敲着门府的堪舆图说,“这一面就麻烦师兄和不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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