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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及多想,腾出右手伸出便握,她一股内力逼出,剧烈的刺痛划过掌间指间的同时,白知仁被一股剧烈的寒气逼得惊然将剑脱手。
什么功夫如此阴冷?他不及发问,便见托扶着杨川半跪在地的女子一分分抬起眼眸。
面前剑刃和寒光和指间淌下的血色衬得她目光森然,她的呼吸发着虚,犹如已至强弩之末的猛兽一般,似乎随时会断气,又似乎随时会在断气前向敌手发出可怖的致命一击。
几个雁山弟子好像都被这无形之中的气势唬住,一时之间竟无人再动手。
短暂的安寂过后,奚月一把扔了攥在手里的剑。
那剑身已完全冰冷,血迹在上面冻成了一层薄薄的殷红色壳,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杨川的。
她一语不发地封了杨川伤口四周的几处穴道,盯着他逐渐不再流血的伤处复喘了两口粗气,声音生冷得仿佛从冰窖沁出:“你们不是……要救岳广贤吗?”
几个师兄弟微微回神,盯着她静等下文。
“一命换一命。”
奚月呢喃着,神情愈发恍惚,说出的话好像没有意识,“一命换一命……”
“……如何一命换一命!”
白知仁大喝。
奚月强自扯回三分神思:“你们放我师兄一命,让他回白鹿门去取……《盛林调息书》的下卷。
你们找人修了,救岳广贤。
我留下,我给你们当质子。”
师兄弟几人相视一望,又都看向白知仁,等他拿主意。
白知仁正自斟酌着可行与否,杨川在无力中摸索着,终于攥到了奚月的手。
奚月只觉手上一热,连忙低头,杨川嘴唇翕动:“你走……”
“什么?”
奚月没听清,慌乱地又凑近了几分,但杨川摇了摇头。
他屏息运气,身上暗涌的疼痛令他眉头紧锁。
借着内力,他再度开了口:“让她走。
她去取秘籍,我给你们当质子。”
“不行!”
奚月立刻喝道。
他伤成这样,留在雁山门是决计不行的。
杨川却不理她,神情涣散地朝白知仁笑笑,看起来竟极是轻松:“我,是个臭名昭著的……穷凶极恶之徒。
但我这个师妹,白鹿怪杰的独女,品行可好得很。
你让她走,把我留下,她准定来救我;你让我走,把她留下……”
他缓了口气:“我指不准就不回来了,一走了之,她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干系?”
巨大的脱力感随即涌上,他脑子里骤然间混混沌沌的,只一味地想绝不能让小师妹留下,但为什么不能,他已经没力气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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