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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一刻,天未破晓,大军便悄然集结,整装待发。
孟若渔为狄尘戴好鎏金兜鍪,抚正上面的红缨,轻声道:“不能同行,为你披甲戴盔,也算万里护你平安。”
狄尘拉住孟若渔的手:“若渔,你此番出使万事小心,切记顾自己周全。”
“嗯。”
“那我去了。”
“去吧。”
狄尘仗剑而去,纵马疾驰,恰逢破晓的第一缕金光自天际落下,人间开始热闹。
不日,出使北羌的队伍也驶离甯都。
孟若渔回首望向都城,寂寥冷落的城墙上立着一个身影,一袭青衫俊逸,洁白的发带随风而舞,只远远望着,从始至终,不言一语。
一个半月之后,抵达北羌都城,爻里。
前来迎接的羌国队伍人烟稀少,仪仗松散,显然没有把天彧的来使放在眼里。
大殿上,两国应付完那些礼数的过场,几个女官和侍女被引进太子东宫,由太子和太子妃亲自招待。
凤羲坐在殿前,扫视了一下众人,无甚兴味。
忽然人群里有一个绾起发髻的女官不守规矩地朝她巧笑盼兮,她才眼前一亮。
凤羲一挥衣袖:“诸位这一路辛苦了,阿芜,安排好,为他们接风洗尘。”
接着,凤羲手指一点:“你,且留下。”
侍女带着众人离开,只有孟若渔和凤羲留在大殿上。
凤羲拖着裙摆,款步走来,携起孟若渔的手:“阿渔,你怎的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凤羲姐姐,你过得可好?”
孟若渔笑道。
凤羲眸光颤了颤,应道:“尚可。”
“‘尚可’?那看来是不想我们。”
凤羲抬手刮了一下孟若渔的鼻尖:“休要打趣我,我怎能不想你们。
走吧,去我的寝宫。”
孟若渔将瞿泾川嘱托的东西随身带着,拿给凤羲,只说是从甯都为她捎来,可这又怎么瞒得过凤羲。
凤羲盯着那物,没言语。
孟若渔不知怎得,道:“凤羲姐姐,我们会接你回去,不会太久。”
闻言,凤羲神色一颤,转瞬又平静,没有接话,拉着孟若渔走到一台织机前:“阿渔,你看,这布匹可好?”
孟若渔看去,还未完成的锦织,玄色鎏金,肃穆华贵,如同天彧城头飘摇的锦旗。
“好看。
凤羲姐姐的手艺真好。”
“我是门外汉,消遣而已。
太子殿下见我无聊,应了我的要求,找工匠做了这台织机。”
“太子殿下待你如何?”
“殿下不怎么在东宫,偶尔回来,不过算是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互讲礼数,互不干扰。”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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