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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对她提出所谓“苛求”
的最佳诠释,广袖一舞间,雪晴云淡日光寒。
安常收起手机,对着眼前图鉴出了会儿神。
重回舞台在南潇雪所有粉丝眼里,都是无需怀疑的事。
可忆及复健室所见,寻常人康复已属不易,更何况舞者想要恢复最巅峰的状态?南潇雪倒是一副闲淡自适的模样。
安常以前也看过毛悦怼到她眼前的视频:排练室里,南潇雪一身素黑练功服坐于地板,解开脚上所缠的一圈圈绷带,对着溢血伤处,面无表情的喷药。
当时毛悦慨叹:“神啊!
这就是神!
已不受人类五感桎梏了!”
南潇雪难道真的不怕疼?看了微博上这些议论,又有没有自我怀疑的时刻?夜深了,安常却没睡意,站在露台吹了会儿风,眉还凝着。
望着蔷薇铺开的花园,想要下楼走一走。
她没在深夜下过楼,脚步再如何放轻,也踏得木楼梯吱悠一阵,却又不同于宁乡旧木的声响。
宁乡的木声是在梅雨里泡出的缱绻,而邶城的木声是朝代更迭中养出的肃杀。
沉沉的,让人脚步也有了重量。
罗诚休息得早,灯都关了,只剩客厅一盏夜灯,影影绰绰的照过来。
安常在楼梯的倒数第一阶停下脚步。
从她的视角,正望见南潇雪的背影。
南潇雪的确太适合穿旗袍,肩线优越,纤腰却只堪一握。
今日一袭是浅淡梧枝绿,泼着些并不规整的墨点,似哪位过分豪情的墨客著诗时信手打翻,便在诗间成了画。
听见动静,南潇雪抱着双臂回头。
身段是一阙清婉的花间词,而眸底的冷傲却绝不让人误以为她是三月优柔的江南柳,她是被北方沉厚的气韵滋养过的,有她不可一世的傲骨和野心。
一出现好似能吸引所有光线,连此时客厅一盏夜灯也对着她飞蛾扑火。
安常默默望着,觉得她身上总是冲撞出这样的矛盾感:纤细又锋锐。
冷淡又多情。
轻歌曼舞间金戈铁骑。
还有最重要的,她在光耀加深处看上去却愈发寂寞。
安常走过去。
窗外的月和云都静,蔷薇也缄默不语。
只有常崽跑轮骨碌碌的轻响。
安常轻声问:“为什么它大半夜在跑圈?”
南潇雪垂眸瞥一眼,长睫被昏黄光线打在眼下如浓重花影,染了一宵的露浓。
纤腰微曲,一只手捞起常崽,放回笼里。
直起腰身,又望向安常。
这会儿是该说些什么的。
可安常实在寡言,便放任月光填充两人间的沉默。
沉默总像带着怯意,可她默然之间,却一手搭上南潇雪腰际。
南潇雪睫毛垂了垂,也不靠近,也不闪躲。
直到安常手上加了些力道,带着她腰肢往前一靠。
在两人贴近的一瞬轻唤:“南老师。”
常崽在笼里咯咯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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