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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这才循着那手看向立在大道正中的这堵红墙,不看不知道,那远处看起来似丹楹刻桷一般的起伏,竟是细细地写着足有上百个门派的名字,从头顶一直密密麻麻地排到脚边。
最顶上的十五个门派,自然是那传承数百年的六大九小,一眼望去很是明显。
再往下,墨迹虽然还浓,不似这最初十五个门派那样已然掉色掉得有些分辨不清,但这些个门派却不像留在红墙上的名字一样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十个里有九个都消亡在了史书的边角里,甚至有的,若不是有这堵墙,早已散佚得名字也无人知晓了。
就算剩下了那一个半个,留存到今日的,也不一定有这空闲与金钱派人不远万里地来参与这论剑大比,认真说来,或许还不如那些靠手上功夫吃饭的江湖散人,他们本就四海为家,来这一趟倒还容易些。
出身寒松坞,何誉自然不必再找,不消片刻便和那老头好声好气地登记上了,拿了个不知作甚用的小牌子,站在红墙边默默等着陈澍。
却眼见陈澍从踮着脚到辛苦地蹲着仔细翻看,接着又这么来回了三次,苦苦找了好一阵,也没瞧见天虞山这三个字。
“你们宗门是不是有别的名称?”
何誉好心提醒,“就叫天虞山么,或是建在天虞山而已,还有旁的门派名?”
“天虞山……天虞山剑宗吧。”
陈澍道,连着看了这么多字,就算是她,也有些头晕眼花了,只是还不死心,吱唔着又道,“谁知道我门派正经叫什么名字啊!
难不成就叫剑宗,或者什么陈家门……也没有陈家门啊!”
“指不定这上面就没有呢。”
云慎道,只有他并不着急,等在远处,只望人群里时不时张望一下,倒好似无所事事。
陈澍回头一看他这样,一下泄了气,坐在地上,抱着脚抱怨:“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没有呢!
我师门可有名了,我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干钧剑!”
“姑娘不如仔细再理理。”
云慎见她这无赖样,勾了勾嘴角,压下笑意,又走上前来,半蹲着同陈澍说,“你那宗门,不是从来不许你下山么?敢问你可还记得你们宗门建立了多少年?”
陈澍怔怔地看着他。
“千余年吧……哎呀!
也是哦,这论剑大比都还没有我宗门在的时间长呢,这千年来又无人下山,当然是没有的!
还是我师门要历史悠久些!”
说着说着,她的神色又肉眼可见地不再沮丧了,眼睛里流转着霞光一般的流彩,好一个生机勃勃,仿佛瓢泼大雨过后挤出泥地的小苗,直看得云慎也顿了顿,侧开脸来。
陈澍也不甚在意地转回头来,从地上兴奋地跳起,往那险些又要睡着的老头子和那旧木桌去了。
这回她学乖一些了,不再把那旧木桌一把抽开,只是也并没有全然学乖,一掌猛烈地拍在这老旧的木桌上,把这木桌拍得几乎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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