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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舅舅今日挺高兴。
元宵那日受了念福刺激,崔珩便用心作了副画,不声不响的托表哥,通过吴先生送了张画给倪泰宇倪先生。
谁知倪先生一眼就相中了,想要见见这位同好。
倪先生可是当代的书画名家,崔舅舅久闻其名,只恨无缘得见。
眼下见他有收自己儿子为徒,且不收学费的的意思,便给儿子打点了行囊,和崔舅母一早将崔珩送出十几里外的一个码头,让方大叔陪他同去,这才回家。
到了家门口,把崔家的小车卸下,墨云憨憨的笑,“方叔不在家,有什么劈柴挑水的重活要我干的吗?”
崔舅母忙说不要,还要拿钱打赏给他。
可墨云却不肯收,牵着欧阳大少的马就走。
此时,那位年轻公子正好也骑马过来了,崔琦姑娘眼珠一转,随手从荷包里掏出几颗鱼皮花生,往墨云脚下一洒,决定赌一把了!
因鱼皮花生外壳坚硬,又圆又滑,墨云踩在上面就是一滑,整个人往下跌去,恰好拦住了后面的年轻公子。
“公子小心!”
崔琦姑娘婉转清啼,勇敢的扑了出去,还优雅的摔了一跤。
谁知年轻公子不但不怜香惜玉,感谢她的提醒,反而差点拿鞭子抽她,“你有病啊!
冲出来想干嘛?”
崔舅舅还在门口没进去,他没看清事情经过,反怒道,“这位公子,我侄女好心提醒,你怎么反倒怪她?”
侯方裕指着地下的鱼皮花生忿然道,“你以为我是瞎的?明明是她把这些东西撒出来,害那前头小哥摔倒,怎么反倒成她的好意了?我看你还象个读书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哦!
我知道了,你们一家其实是做暗门子的,想玩仙人跳骗我的钱的对不对?少做梦呢,小爷才不上当呢!”
崔舅舅听了这话,差点没气晕过去,转头怒问崔琦,“这是不是你干的?”
崔琦吓得脸都快白了,鱼皮花生是她昨儿才从货郎那儿买的,瞒不了人的。
于是只得假装拭泪道,“我,我也不是有心的,只是手滑了……”
崔舅母已经羞得无法可想,掩面进去,根本不愿搭理这烂摊子。
崔舅舅也怄得快要吐血,却不得不上前赔礼,“请公子口下留德,我侄女不过是一时失手,并非有意。
方大娘,还不快扶大姑娘进去?”
看崔舅舅还算讲理,侯方裕也不追究,只说声晦气,便带人走了。
等关了门,崔舅母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一个书香世家的姑娘,当街勾引年轻爷们,给人骂作暗门子,这一家子还要不要脸了?她的儿女将来还要不要结亲了?
崔舅舅同样气得浑身发抖,崔琦见势不妙,倒是不敢如平常那般拿腔作势,早躲进房里。
只崔舅舅思来想去,到底一跺脚,一狠心,“罢了,女大不中留。
我就丢一回脸,替她去欧阳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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