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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还挺野的,天不怕地不怕的。”
胡文漪给夏也好讲起了她的童年。
胡文漪给她讲,上山拾的栗子,偷别人家的菜,周末看过的电影,一个人玩过的双人游戏,用墨水在墙上画画……
夏也好似有感触,也给她讲福利院里的生活,比如哪位阿姨和蔼,犯了错误撒撒娇就行过去,哪位叔叔做的饭很好吃;聊起她未来的愿景,考上一所好大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甚至有些困难的寻找她的爸爸妈妈,
那你打算怎么找他们?胡文漪问道。
送外卖?她笑了起来,说不定哪天她就能接到自己父母的那一单了。
她不仅能把外卖送给他们,还能把那个被他们遗弃的孩子还给他们。
眼眶有些干涩,夏也好扯开话题,她开始说些别的,比如记忆中第一个生日会,做兼职赚的第一笔工资,照顾他们的阿姨身上抚人的清香,福利院里的兄弟姊妹,来来往往不同的志愿者们……
胡文漪悄悄握住夏也好的手,夏也好用左手小指勾住胡文漪的。
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
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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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人
相顾无言之际,一辆白色迈○宝停在门口,胡文漪脸色一变。
夏也好见状,识趣地说道:“我该回去了。”
胡文漪忽然看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像童年与玩伴道别那样的不舍,“你要走了吗?”
夏也好说了句是,胡文漪将她送到门口,夏也好向两位大人点头示意。
瞅了一眼夏也好的背影,张连美问:“刚才那人谁啊?”
胡文漪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同学。”
说话间,她的继父陈军,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显然对她这身行头很不满意:“改天叔叔带你买身名牌,身上这些地摊货就别穿了。”
胡文漪没有理会,带着二人进门。
室内,男人点燃一支香烟,白色的烟雾呛得人嗓子生疼,胡文漪嫌恶地瞥了一眼。
待杨凤回来与二人寒暄的功夫,胡文漪才起身到院内的台阶上坐下。
她自小就讨厌烟味,更讨厌有人在她面前抽烟,她也试着和陈军协商过这个问题,但对方并没有重视,反而用“男人抽烟,抽的是心酸”
之类的你说东他给你指西的话术搪塞过去了。
然而事实是,世界上没有一个不抽烟的人是真的不介意吸别人吐出来的二手烟。
胡文漪逐渐明白,和一个阅历、人生观念完全不同的人讨论这种话题是没有结果的,一个人如果坚信他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他就是正确的,谁也无法动摇。
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胡文漪突然起身,跑出大门,跑过白鹤腾云的水墨画,跑过渔叟垂钓的山水图,她不知道终点在哪儿,只是想一直奔跑,将缠绕自己的一切远远甩在后面。
胡文漪在一处空地上停下稍作喘息,抬头看时,她竟然跑到了镇上的福利院。
福利院在政府的资助下翻新了一遍,砖砌的围墙钳着黑色的西式铁栏门,爬山虎从角落直窜到尖耸的褐红色屋顶。
不似她记忆中的陈旧,又隐隐有几分从前的样子。
福利院内,夏也好会帮午睡的弟弟妹妹掖好背角,经过二楼走廊,目光略过窗外,而后脚步一滞,快步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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