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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赫吃完山梨,把伊兰的手舔得干干净净,然后用头拱了拱他,示意他赶紧吃饭。
伊兰微笑着,把剩下的面包和煨牛肉吃完了。
这是个很平静的夜晚。
他洗漱完毕,在皮肤上涂抹黑刺玫果油——这种东西可以预防皮肤开裂和冻伤,然后坐在床边给纽赫梳理皮毛和清洁耳朵。
炉火噼啪轻响,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芳香。
牧狼沉甸甸毛绒绒的脑袋安静地枕在伊兰腿上,大耳朵偶尔微微动一下,是回应伊兰的低语。
伊兰抚摸着纽赫厚重光滑的背毛,感到说不出的宁静和安然。
牧狼身上并没有野兽常见的臭味。
天热时它们闻起来像晒过的毛皮被子,会隐约带一点儿鲜血的气息;天冷时则有种冰雪的味道。
门被顶开了一条缝隙。
片刻后,更多的牧狼走了进来。
伊兰被这群皮毛柔软的大家伙们围着,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他挨个清洁它们的耳朵,打理那些虬结的毛发——直到它们变得蓬松又顺滑。
外头的风雪更大了。
毛手套开始嗷嗷叫唤,纽赫起身,去和它换班警戒。
牧狼们又脚步无声地出去了。
只有糖糖留了下来。
它快乐地跳到伊兰面前,晃了晃尾巴。
留在屋里是它的特权。
因为它还小,皮毛没有完全长成,没法抵抗太过强烈的寒风。
据说在野外,牧狼会把小狼藏在避风的,垫满柔软干草的山洞里。
而如今,小屋对它来说就是山洞,伊兰的床比干草堆更舒服。
伊兰刚把它的爪子擦干净,糖糖就跳到床上,直接趴了下来。
伊兰盖上鹿角灯的灯罩,钻进被子里,赤裸的双脚碰到了正在被子里乱动的糖糖。
小牧狼的皮毛暖洋洋的,柔软得像最蓬松的丝棉。
它在伊兰脚边哼唧几声,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静下来。
柴薪将尽,壁炉上的符文开始有微光流动,炉火熄灭了。
屋外只有风雪的呼号。
偶尔会有一团黑影或者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漂浮在半空,从窗子处向屋内窥视。
伊兰就在这样的风雪夜中,安然地睡了过去。
这原本应当是个静谧的长夜,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沉眠中的伊兰皱了皱眉,浑然不知糖糖已经坐了起来。
而纽赫不知什么时候也跳到了伊兰床上,正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两只牧狼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一模一样的苍蓝色幽光。
火把的光点和微弱的嘈杂声出现在远处,又很快消失了。
徘徊在窗前窥伺的红眼睛对上黑暗中同样泛着幽光的狼眼,终于不甘心地飘走了。
睡梦中的伊兰含混地呢喃道:“纽赫……”
灰白的牧狼低下头,轻轻舔了舔伊兰的脸,用身体将他环住了。
魔物
清早,伊兰是被枕头上的湿意唤醒的。
糖糖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来,四仰八叉地躺在伊兰脸侧,口水把伊兰的枕头弄得透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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