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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结仇。
大早上的李留弟打着哈欠出门,一眼就看着李铁牛慌慌张张地出门,连脚上的鞋都没提好。
一眼看到李留弟,直接就问:“看着孙燕没?”
李留弟摇摇头,心道孙燕是真跑到县里去告状了?要真是那样,倒也好了。
心里头是这么想,可等到了学校门口就看到对面公社大院里王红书和孙燕脚前脚后出来。
大概是要避着人的,两人没并肩走在一起,但孙燕走得太慢,王红书耐不住性子回头看了两回,到底还是又折回去。
凑近孙燕,头略低下,小声和孙燕说了什么,孙燕就抬起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厉声问:“你说真的?不是骗我?”
“骗啥骗啊?”
王红书话一说完,就立刻扭头看,目光倒是扫过对面的李留弟,不过小孩家家的看到就和没看到一样。
贴近了身,王红书低声下气的,也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但孙燕的脸色却渐渐好转了。
两人一路往西,李留弟眼看着两人好像又是往卫生所那头去了,不禁撇撇嘴:李铁牛这绿帽子,看来是真戴结实了!
等到下晌回家时,孙燕也回李家了,不过不是自己回来的,倒有点像是被李铁牛押回来的,可不管是怎么样,这李家的新嫁娘到底是回了李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算是认了这门婚事。
李铁牛晚上喝了个满脸通红,借着酒劲回了屋,在隔壁院里,都能听到那屋里的尖叫撕打声。
不知怎么想的,白玉凤还特意跑到两家栅栏那踮着脚看过去,又啐:“臭不要脸的,还好意思听墙根……”
李留弟扭头瞥一眼,隔着栅栏隐约能看到一道灰影,应该是李富贵那老不死的淫虫——呸,李铁牛咋不现在出来打死这个爹?打这之后,孙燕就像是认命了一样,成了李家的新媳妇,虽说这个新媳妇是真受气,不只是李铁牛欺负,老婆婆王桂花也见天地破“破鞋”
“骚狐狸精”
,可孙燕却再也没有提去县里告状的话,只是身体一天比一天地见瘦,悄无声息的,原本丰润的面颊不过半个多月就凹了下去。
要不是还有王红书的许诺还让她对未来有一丝希望,怕是孙燕早就撑不下去了,可就是这样,那朵娇花,到底在短短时日里迅速开败了。
十一月中旬时,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家家户户这时候都烧大炕了。
生产队基本上就没什么活计了,只有养殖组还需要人手,大部分的队员就都回家猫了冬。
在东北就是这样,一年大概也就活乎半年的活儿,天一冷就都各自猫家里了,抹牌打扑克逗孩子闲得东家长西家短,有那不爱着家的老娘们就见天地上这家窜门那家闲唠磕,不过倒有个营生,越是农闲越是红活。
不是别的营生,正是那做媒的媒婆儿。
东北农村一般说亲定亲结婚都会选在冬天,一是为的这个时候大家都闲有时间,二却是秋天的口粮分下来了,要定亲也有钱不是?这要是在后世,就得被新娘子唾一脸口水,大冬天的怎么穿婚纱怎么拍婚纱照?可现在不啊,都穿大棉袄结婚,上哪儿有婚纱穿啊?王桂花还特意喊了过来二生产队说媒的刘媒婆过家喝茶,也不客气,直接就喊今个没上工的孙燕去煮糖荷包蛋。
刘媒婆也是明白王桂花的心思:“我说大妹子啊,不知道你家铁牛这么快就结婚了,你说说你家铁牛那人品,我手上那些姑娘一听他结婚了可不得气死几个吗?”
这话说得王桂花爱听,脖一昂:“可不是!
我们家铁牛那是要人才有人才要本事有本事,可偏偏还有人不知道那是宝,也不知道别人都稀罕得快发疯了……对了,刘姐,你今个儿是来给哪家说媒的?”
访客“还能哪家?不就是老杨家那大姑娘?”
刘媒婆撇了撇嘴:“都二十五了,你说还赖在家里不嫁人!
之前老杨家就和我说过,让有相当的赶紧帮着他家闺女找一个,我倒是用心了,帮着找着好人家,可一上门,他家大姑娘居然把我撵出来——呸,看我还帮不帮着她找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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