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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布琛猜得没错,她刚收拾好没多久,召她去永和宫的旨意就到了。
不过召见她的人,不是皇后,而是四阿哥。
高无庸亲自搀扶着她上了皇贵妃的銮驾,才高声叫了“起”
,跟在抬椅边快步超前走去。
德妃的处境有些复杂。
康熙搬去畅春园的时候,带了一些汉军旗的常在答应,但并没有意思带她这个准太后,所以,她仍旧留在紫禁城。
原本四阿哥是要将德妃移到慈仁宫的,但是德妃不愿意移宫,所以就在永和宫耽搁了下来。
一溜宫女太监远远地永和宫正房的大门外,瞧着有些战战兢兢的。
齐布琛心中沉重,料着这回儿的事儿怕是比较棘手了。
再回想一下历史,仿佛四阿哥登基后,和德妃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了让德妃拒不接受太后称号的地步。
虽然如今因着康熙的禅让,德妃还不敢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但到底也说出了“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
皇上龙体康健,长命百岁,请三思而收回成命”
这种刺伤四阿哥的话,让四阿哥极为介意。
是而,两母子恶劣的关系,也只是因着康熙没有完全放倒明面上罢了。
刚进入进入德妃的卧室,齐布琛就听到了德妃尖利的声音:“我也不指望你给我们母子荣耀富贵,只求皇上给我们一个安身之所用以聊度此生,难道皇上也不肯吗?你怎可如此刻薄寡恩?!”
齐布琛心中一惊,忙加快了脚步,往内堂走去。
一撩开帘子,果然看到德妃窗前那个清俊孤傲的身影。
四阿哥背对着齐布琛站着,所以齐布琛仅能注意到他全身紧绷,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上青筋毕露,但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仅仅是这样,她就已经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悲愤、沉痛、阴鸷和冷酷。
齐布琛的心,被丝丝缕缕的心疼缠绕住了。
德妃穿着粗气,目光浑浊,无力地靠坐在床上,伸着手臂巍巍颤颤地指着四阿哥,大哭道:“你与十四皆是我亲子,十四是你胞弟,十三和你亲密,能够比得上十四和你的血脉联系吗?啊?且不说当日十四惹怒太上皇,老五和老八尚且知道拦着太上皇,可你作为亲哥哥,却眼睁睁地看着!
这事我也不说了,如今我只是求你不要让十四出征,让他陪在我身边,可你呢?你……”
四阿哥隐忍而冷酷道:“皇额娘所说之事,恕儿子不能同意!
十四尚且是远征大军的抚远大将军,军中临时换将领是大忌。
更何况,此事是皇阿玛亲自下旨,十四自己去求来的!”
德妃气得说不出话来,浑浊的双目登时怒瞪着四阿哥,好半天才咬着牙说出两个字:“孽障!”
皇后瓜尔佳氏尴尬地立在那里,既不敢劝在盛怒中的德妃,又不敢和浑身冒着冷气的四阿哥说话,踌躇犹豫间看到门口的四阿哥,双眼登时一亮,开口道:“佟贵妃来了。”
四阿哥身形微震,随即转过身看着齐布琛,身上冷气收敛,双目深沉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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